冰蓝色的微光自妖刀中瀑溢而出,瞬息间将整个欲藤花谷罩在其中,结界方成,裴焱眼前便一黑,“噗——”的向前吐出一口血来。
卧槽,太耗妖力了,我他妈最多支撑十分钟!
沙尘席卷至结界边缘终于停下,犹如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透明水墙,整个欲藤花谷刹时成了铜墙铁壁,外面的攻击进不到里面,里面的攻击也冲不出结界。
裴焱擦了一把嘴边的血,提着妖刀迅速向仙力之源所在的位置掠去。
……
白衣之人面前,紫衣男妖已然满身是伤,在藤影和剑影中且战且退。又一剑险险躲过,紫衣男妖看着面前一身仙力威压冰寒彻冽、冷得不能再冷的白衣女子,强忍喉中血涌:“霜儿……是你吗?”
“住口!”白衣仙人语寒如沁,憎恨怒狂,厉喝的同时孤尘剑挟无数尘锥、不尽杀意笔直飞向紫衣男妖。毁天灭地之势。
但完全不防身后。
紫衣男妖被迎面冲来的强大剑意摄住,惊震,凛惧,只觉必死。
然下一瞬一道黑影一闪,提剑便向白衣人后背刺去。
“洛寒州!!!”赶来的裴焱惊见,急掠如风,瞬息之间闪来,魔剑还未入体先自己吐了一口血出来。他只一瞬间便出现在白衣仙人背后,因妖力耗尽下强行瞬移而自损,丹田灼痛如烧。
下一秒黑影提来刺向白衣人的剑便到裴焱面前。
迎面破来的剑势陡散,紫衣男妖震怔地看见白衣之人猛地收剑转身。一把抱住来人瞬间纵远。
“好险!”裴焱被白衣人抱着毫厘之距避开了魔剑,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气。
周身仙息仍旧寒彻,白衣仙人一把将裴焱护到身后,冰冷煞极的双目死死看着手中提有魔剑的女妖。
“多亏这绝美的蓝衣之妖撑开了此方结界,否则我一个魔还真不敢在此上神拂照的妖市里与人动手。”等到看清白衣仙人的样貌,一身魔息被妖气所掩盖的女魔也是一震,表情瞬间变得狰狞:“青霜子……你没死?!”
裴焱陡然睁目,便看见白衣仙人的手抖了起来。
女魔凛色:“不对……不可能……我亲手废了她丹田,毁了她元神,还剖了她的心,将她四肢头颅皆砍下,这样她怎么可能还不死?”就算是仙,毁了肉身,灭了元神也不可能还活得下来。
女魔眸中厉色积聚,沉沉地打量起白衣人:“你不是青霜子……你是谁?”细看面前女仙一眼,眉眼虽然长得像青霜子,像举手投足间却更有那个人界男子的气质,清寒又冷漠。
霍然间那个雨夜里抱着母亲的头颅跪在血泊中的小男孩身影,从女魔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你是……!”也不对,那明明是个男孩。
虽然说好不杀他,但为防后患自己已将他全身筋脉一寸寸震断,还抠出了他的双目,所以无论如何那一子也只能是个废人,一辈子匍匐在别人脚下,人界百余年此刻恐怕尸体都不知道烂在哪个腌脏旮旯里化成白骨了……
裴焱转目,便见白衣仙人黑墨一样的眼睛里缓缓流下了一道血痕,在白得仿佛是冷玉的脸上显得突兀而凄艳。眸点微光,其内痛彻、憎恶、恨极,像深不及底的蚀骨寒潭。
紧紧抿成一条线的淡色双唇微微在抖,执剑的手也在抖,裴焱莫明觉得他疼,他很疼,眼睛疼,全身疼,无一处不疼。像错觉,更像刻入骨中的滋味。
锦屏灵藤“咻”然飞驰而出,像有了自主意识,一叶化千藤,千藤挟刀刃,分别向一男一女妖魔挥去,藤影如电,破风如刀。
裴焱也想冲上去砍人,但妖力已空,为免自己上前反成负累,强忍住了。
孤尘剑像一道黑芒一样破空而出,杀意毫不掩饰,一直逼到女魔心门前被她手中魔剑险险挡了下来。剑意逼得她步步后退,冷厉的脸上浮现惊震异色,然目中狠厉之意丝毫未变:“你到底是谁?!和青霜子、洛霁雨有何干系?!”瞬息间脑中闪过一念:难道他二人还有一个女儿?!
白衣女仙没有回答她,招招取命。
剑意凌寒如冰,藤影挥驰如鞭,毫不留情,式式杀招。
紫衣男妖被仙剑从腹下穿出,身上鞭伤无数,呕血数次,已然重伤难支。锦屏灵藤千藤汇一狠狠抽在他身上,紫衣男妖咬牙闷哼一声推了体内未炼化的妖魂出来挡这噬妖仙藤。
花妖之魂被锦屏灵藤卷住,扔了出去。
藤影凌厉地一转,又向紫衣男妖迎面挥来,仙力氤氲而杀意如涛。
“霜儿……”紫衣男妖看着女仙伤感地唤了一声。
“滚开!”那一身黑衣的红发女魔一把推开紫衣男妖替他受了这一藤鞭,身上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