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把伊吕交出去!把伊吕交出去!”
“是他得罪了城外妖魔!只有把他交出去我们才能活命……”
“只交出伊吕一人就可换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为什么还不将伊吕交出去!!”
“先生不是一直在护卫彝城吗?!为什么这一次不愿救救我们!?求求先生出城去吧!为了我们出城去吧!”
天权端着药碗的手颤抖不止,险些将药碗捏碎砸烂,他冷冷看着那些百姓,双目通红溢满血丝:“你们凭什么要求先生为了你们把自己送给妖魔?!知晓先生一直在护卫彝城,你们又有何脸面来说出这样的话?!”
中毒未死的百姓满面疯狂,拼命抓咬踢蹬被铁甲包裹的不死骑,有些再次毒发,蹿跃而起更向天权扑来。
少年背负双剑冷立在那,手背上青筋满布,只待其中一个百姓扑跃到他面前时毫不留情地将那名百姓一脚踹了回去!
回到古院,天权胸口仍起伏不止:“军师!我们不要再管这些百姓了!随他们去死!”
伊吕面不改色,只向一旁不停试药尝药的红衣女子平静问声:“解药还有多久能研制出来?”
开阳头也不抬地迅速回:“已然试了几味新药,虽不足以解毒,但服者病况都有好转,有延缓之效,我的方向没有错,再给我一日时辰……”
“好。”伊吕点了下头,因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他转向天权吩咐道:“将不愿贴血符的百姓人家强制贴上血符,再派不死骑驻守门前,每日送上水食,不准他们离开家门,更不可出城……”
话音未落,脸覆玉面的青年快步行来:“军师,有一名不死骑于城门出口阻拦百姓时身上铁甲衣突然脱落,百姓见到内里不死骑的真容了……”
伊吕冷白的脸上一瞬间更冷,他凝声静问:“……百姓做了什么?”
瑶光咬牙,玉面下的声音冰冷而颤簌:“他们将街上不死骑的铁甲衣全部扒了下来,发现其全部为‘枯尸’但不会还手……用火在烧街上的不死骑。”
开阳、天权猛地抬头看向瑶光,伊吕本就苍白的面上一瞬间褪尽血色,他滞声:“把不死骑全部召回,予以避火符后再……不……让天璇、天玑去将避火符置入不死骑口中,唤来城吏一起拦住逃离出城的百姓……”
瑶光冷凝道:“城吏已经不再听命于我等,他们与百姓一起在烧杀不死骑……”
天权怒极瞠目:“这帮狼心狗肺的畜生!知不知道这些不死骑都是他们的——”
瑶光打断了天权的话,抬头便看伊吕:“我已经绘制了一百避火符予了离此最近的不死骑,召他们赶来护卫古院。”
伊吕听了一怔。
开阳抓着药草的手猛然收紧:“护卫古院是什么意思?!”
瑶光语声没有起伏:“有一部分百姓举着火把正往古院而来。他们要抓先生出城去交给城外妖魔。”
“哈!”天权气笑了,猛然间震怒扬声:“这些百姓……这些百姓……真的是对军师与我等能为一无所知啊!可知当年夜鹘领兵十万在此!军师只凭一人千骑便将她打得一败涂地!不伤一人便于阵中亲手取了此女性命!”
因体内之血几乎流尽,伊吕面白若雪,澄澈幽静的眸望了一眼院中远处,便寂静道:“将那一百不死骑直接唤来此处,护卫开阳直至解药制出。”说话同时缓步行出,伊吕淡淡道:“我等先出,再试安抚百姓以留出时日;若然无用,便将百姓引离古院。”
瑶光上前一步挡在伊吕面前:“军师已经知道夜鹘化身厉鬼就在彝城之内!古院有军师布下的层层法阵,她绝无可能进来!军师只有留在院内方可万无一失!否则出了古院,没有我等与不死骑护卫在旁,她不知会对军师做出什么事来!”
伊吕沉目:“说到底让她得以混入城中,亦是我失责。守城石阵仍有纰漏可查,是我疏忽了。”
说完绕过瑶光,宁声踏出院落。
“军师!”天权、瑶光俱是震目,开阳手中药杵险些被她捏碎。
“值得吗?这些百姓。”方踏出古院,看着面前潮水一样涌上来的百姓、及他们狰狞狂暴的神情、手中所举的火把,伊吕听见清亮的少女声音缓缓飘入耳中。“你信奉‘初帝’,千年如一日地守护他们,值得吗?”
未待百姓冲到伊吕面前,手握血色长剑、一头白发的天枢突然飞身而落,背对伊吕挡在百姓身前,同时冷道:“守护城中阵眼的不死骑被百姓烧成了白骨,拦不住他们,阵眼被毁,石阵被破,妖魔很快就会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