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就在巫嵘话音落下的一瞬,傅清咬破了他的指尖。都说十指连心,但巫嵘却并没感觉到痛,更多的是难以忍受的炽热。傅清不像咬在他指尖,倒像是咬在他灵魂上。冰冷碰撞炽热,吮吸引起的战栗感如风暴席卷而来。从指尖到心脏,巫嵘整个右半身麻了麻,体内似乎也燃起了大火。
巫嵘一直在忍耐,但当湿软炽热感碰触到指尖时,他难耐仰起头,喉中溢出一丝微不可闻的闷哼。巫嵘觉得傅清说的不是一点,是亿点点。巫嵘忘了傅清是何时松开的,自己又是如何踉跄站起身,关上浴室门,踉跄回到客厅的。
坐在沙发上,巫嵘浑身如水洗,衬衫完全湿透了贴在肉上,被水浸湿显出暗色的牛仔裤紧绷,突出清晰的形状。
巫嵘闭了眼,汗珠从鼻尖滑落。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种情况当然会有反应,只不过对待自己的生理需求从来冷淡。现在他整个右半身还是麻的,指尖时不时抽搐,完全脱力使不上劲来,感觉跟打了一场仗似的。
右手不能用,巫嵘懒得动,他靠在沙发上,深呼吸,想等自然冷却。纷乱繁杂的情绪让黑岩狼蛛和人面蟢子自动老实躲远,它们同样怕热的很,不太敢接近现在的巫嵘。
但蛊种可高兴坏了。
正阳火也是最纯粹阳刚的火焰,之所以巫家人没将它列入到火属性纯粹之物上一是因为正阳火难得,苗疆和龙虎山隔了十万八千里,龙虎山上的道士又最是冷情古板,这火不好要。第二是因为正阳火阳气太足,远超过其他纯粹之物。
蛊种虽然纯阴,但破壳时却是要在五行调和,阴阳平衡的情况下。正阳火一加入的话就会完全盖过阴气,把蛊种烤死。
但巫嵘情况不同。
他太阴了,就算找到的五行之物全是偏阳性的,那也不一定能压得住他纯阴灵魂。尤其是他的体质还在变得越来越阴,到最后恐怕就算还有人的身躯,也和鬼没什么两样。
巫嵘要正阳火正合适。
蛊种欢快极了,它与巫嵘同感共情,对阳气的渴望贪婪情绪如浪潮涌来,引导阳气更多向巫嵘汇聚。他平心静气半天,结果非但没缓和,还被蛊种又点了一把火。
巫嵘缓缓吐出一口热气,苍白皮肤上沁出丝丝缕缕热汗,仍闭着眼,右半身麻痹,他只能用左手。左手冷的像冰冻过一样,巫嵘被冰感刺激的瑟缩一下。明明右半身热的快要烧化了,但左臂仍旧冰冰凉的。这时巫嵘不再冷静的大脑中才想起左臂里寄居着大鬼。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微妙怪异羞耻感。
他睁开眼,垂眸望向自己的左手,早在离开体育场地下包厢时巫嵘就收回了鬼手,现在明明现在是他的手,但当分外冰冷的掌心仍带了令人忽视不了的怪异感觉。犹豫只在一瞬。巫嵘最后不再忍耐。
从不流汗的身上这次也沁出汗珠,巫嵘的思维似乎变得很迟钝,他看向自己的左臂,上面暗红精致的鬼纹格外刺目,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在手腕以上的鬼纹向下蔓延,越过他的手腕,都快要长到掌心处。
冰冷的左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仿佛被人牵引操控着继续下去。手臂上那抹暗红血色如同诡异的血色藤蔓,长在巫嵘心脏上,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占据到他身体各处。这种怪异的被掌控感触碰到巫嵘紧绷敏锐的神经,却又带来更强烈的刺激感。当最后一刻来临时巫嵘浑身肌肉紧绷,汗滴滑落,大脑一片空白。
恍惚间巫嵘似乎看到在燃烧着暗红火焰,布满骷髅白骨的陌生地方,看不清面容的高大清俊身影半跪在他面前,而他牵着那人的手,不容置疑带着它向下。
‘今天你该教我什么叫欲望’
介于少年与青年中间的声音冷清平静,仿佛说的是研究课题。他的语气同样冰冷,不含任何多余的情感。而他身前的人影僵持片刻,最后妥协纵容般轻叹一声。那人气息冷冽干净,带着冰雪的气息,纯粹又令人上瘾。他的声音也如玉石相击,陌生又熟悉。
他说:
“好,我教你。”
巫嵘没觉得自己睡了多久,但醒来时头脑却有点昏昏沉沉的。光怪陆离的杂乱梦境被他忘得差不多,只留下淡淡的怅然感,仿佛灵魂空洞了一块。抽出几张纸处理一下遗留物,巫嵘看了眼手机,才刚凌晨两点。
他去洗了把脸,又站在浴室外睁开鬼眼看了看。原本bào • dòng躁乱的阳气现在已变得平和温顺起来,如一枚金色的茧子将浴室包裹。巫嵘没打扰傅清,他上楼去主卧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用血契联系白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