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准没错,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我画的画自己还能认不出来吗!”
前往收藏室的路上,赵局长再次严肃向老馆长确认画的真伪。老馆长很不高兴,声音洪亮得跟吵架似的,进入需要几重身份确认的收藏室时嘴里还在孩子气的絮絮叨叨:
“喏,你们去看吧。要我说是那个小贼有良心,懂报应,才给我送回来了。”
老馆长开了门,率先背着手自己进去,走到画前,抬了抬下巴:“这就是白房子嘛,我就说不用再找什么人来鉴定,怪麻烦的——”
“这是白房子?!”
赵局长快步走到展台,光看了一眼就像被什么东西震慑到似的,猛后退了三四步,脸色惨白,见了鬼似的。陆少将和桐傅远紧随其后走到画前,呼吸齐齐一滞。
“白房子……”
陆少将喃喃,神情动容。桐傅远面色凝重,摘下眼镜仔细去看。赵局长缓过神来,却不敢再靠那么近,心有余悸般远远道:“这分明是个黑房子,鬼房子!”
“什么嘛,这明明是白房子。”
老馆长愤怒的拍展台,笃定大声道:“你是不是色盲啦!”
“你……”
“这确实是‘白房子’。”
赵局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桐傅远长出一口气,直起身来戴上眼镜,眼眸深沉:“只不过它里面‘住’了太多污秽怨念,看起来才会是黑色的。要是找普通人来看,它就是当年那幅画。”
失窃已久的白房子!
即便没有像赵局长那般失态,陆少将也有一时的心悸,因为这幅画实在是太可怕了。纯白画纸上染了斑斑点点的棕色痕迹,密密麻麻像苍蝇腿又像飞溅上去干涸的血,画纸中央是团纯黑的墨块。灰黑色的线条勾勒出房子的外形,内里确实一片漆黑。
透过画上房子的田字格窗户往里面看,一片漆黑的画深处似乎藏着成千上万的怨灵鬼魂,它们被关在房子里,拥挤到窗前,精神污染一般。鬼魂们怨毒疯狂的黑洞洞眼睛死死盯着画外的人,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画而出,让最坚毅的战士都忍不住心惊肉跳,口干舌燥。
老馆长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只能看到那些最本质的线条,灵感,感受不到任何阴阳怨气之类的东西。所以他看这幅画,看到的还是《白房子》。但陆少将和赵局长他们看到的却是地狱。
白房子这幅画当年保护了几十万人,内部容量大到超乎想象,要不是使用条件太苛刻,联邦不会把这幅画还给老馆长。但现在它里面被怨念阴气全都塞满了!陆少将都想不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怨念,哪里才会有这么多的怨恨!
“说来也怪。”
老馆长欣赏着画,感叹道:“这幅画是回来了,但那个挺好看的饰品倒是丢了。”
嗯?
陆少将和桐傅远的目光同时一凝。
作者有话要说:桐傅远:嘶——(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小青蛇:嘶嘶?
蟒灵:嘶嘶嘶嘶嘶!
嘶嘶家族的人/蛇齐了!白房子一案发生的时候,赵局长还很年轻,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对这个震惊联邦的大案,当时他领队的特案组不眠不休几个昼夜,唯一的线索就是窃贼留下的昂贵金饰。金饰上没有任何指纹,请来的专家鉴定,说它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来自美洲,历史能追溯到千百年前。
为了这个案子当年的赵局长等人还去了美洲一趟寻找线索,最终却仍一无所获。而且专家还发现金饰上的红宝石是颗带着浓重诅咒的宝石。除了老馆长外,任何人拿到它都会倒大霉,意外频发直至死亡。无论是得道高僧还是道家宗师都无法解除宝石上的诅咒。
案子没有头绪,最终由联邦特警部接管,这件金饰也被赵局长交给了上级。但这玩意邪门的很,只要带它离开洪崖安全区,不到半小时就会离奇失踪,重新出现在老馆长的家门口。这些事也是赵局长听上面一个和他有点关系的老上级说的。最后这件金饰只能还放到老馆长那里,派人严加监控。
现在白房子画回来了,金饰却消失了,赵局长沉下了脸,嘴角紧抿,几分被罪犯肆意玩弄的恼火下,是对对方实力深深的忌惮。
“是蛇。”
“什么?”
暂时请老馆长离开,收藏室里就只有陆少将他们三人。饶是陆少将的目光都下意识避开白房子这幅画,身为鬼差,陆少将对怨念恨意这类负面情绪感知非常敏锐,《白房子》里浓厚恐怖的怨念令他毛骨悚然,就连之前探查天坑,直面鬼域战场都没给他带来过这种感觉。
这些年窃贼究竟用《白房子》做了什么?这些怨念是从哪里吸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