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他自己一开始会错了意,以为郑峪章喜欢他,甚至偷偷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十九岁便遇到了能够携手终身的人。知道那次争吵过后,他才知道并不是那样,他们的关系并非那么光明,也许那晚换成其他人,郑峪章也可以。
他们之间只是金钱和名利堆砌起来的假象,郑峪章不爱他,正如他这些年从没有说过一句爱他。
一个人的新鲜感保持不了多久。八年已经很久了,郑峪章没有感到厌烦,没有让他离开,可能只是因为他太合适,从相貌到生活习惯,八年磨练得像是为了郑峪章量身定制,郑峪章不想花费心思再培养一个能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安明知时常想,现在外面多的是比他更年轻更漂亮的人,他们能比自己花费更多的心思在照顾人上。所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郑峪章身边,或许找个合适的机会,他会离开。
夜深。
今晚许是安明知回来了,小予阳闹着不肯睡觉,安明知哄了许久小家伙才趴在他的身上睡熟,粉嘟嘟的小嘴口水流得满是,吧唧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安明知给他盖好被子才走出儿童房,很奇怪,他各种猜测着郑予阳的母亲,却对郑予阳这个小孩子有种着形容不上来的喜爱。或许是阳阳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的原因,安明知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大,所以他们之间有种与其他人所没有的羁绊。
更何况,大人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小孩子身上。
安明知必须承认他心里羡慕,甚至是妒忌那个能为郑峪章生下个孩子的女人,疯狂妒忌,在这方面,他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就像很久以前他曾吃过郑峪章前妻的醋那样,因为他们也有一个女儿,但是他跟郑峪章之间什么都没有。
尤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害怕。他们的关系如已经瓜熟蒂落的果实,沉沉坠在命悬一线的藤蔓上,随时都可能掉落摔碎。
他们会分开,郑峪章会去找新人,他也可以去找新的人,可他不会那么做,而郑峪章会。或者根本不用去找新的人,郑峪章有一堆老情人,随时都能跟他“叙旧”。
路过郑桢桢房间的时候,安明知看见她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敲门,郑桢桢探了个脑袋出来,身上穿着可爱睡衣,见是安明知,才肯开门。
安明知想去摸摸她的脑袋,尽管郑桢桢已经不矮了,但他还是没这么做,姑娘大了,不合适。
“还不睡啊。”他笑着问。
郑桢桢脑袋左右望着,调皮地眨眼睛:“明天又不用上课,干嘛睡那么早。”
安明知看着她水嫩的小脸蛋,吓唬小孩子似的,说她这么熬夜会变不漂亮的。郑桢桢才不在乎,她底子太好了,基因强大,有恃无恐。
安明知刚想叮嘱她早点睡觉,郑峪章就出现在了楼梯口,看着两人,指着郑桢桢的鼻子:“这么晚了在这儿聊什么天?还不去睡觉!”
郑桢桢不畏强权顶撞她爹:“怎么了嘛,明知哥哥刚回来,我跟他说话怎么了?我还想把他拉到房间说话呢!”
当事人不知道,可安明知再清楚不过父女俩的脾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点就着,他往往就是中间的调和剂。
于是他跟郑桢桢说:“好了桢桢,有话明天再跟我说,现在快回去睡觉。”
“没规矩!”郑峪章教训她。
“大暴君!”
郑桢桢不怕死地冲她爸做了个鬼脸,然后认怂赶紧溜了。
“她刚才说我什么?”郑峪章问安明知,“我是暴君?”
安明知低头笑了下,没说话。
他一笑就遭了秧,郑峪章穷追不舍地开始了,从走廊追到他的房间,再追到床上,非要他说出来个所以然。
“我是暴君?”他将安明知压在身下。
安明知笑着忙说不是,才不是,暴君哪够啊,简直就是大暴君,他在心里想。你看他现在的行为多么像啊。
他却不敢说出来,打闹着逃脱了男人的怀抱:“不要闹了,我要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