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凌溪爽快应道。
两人聊着天，已经走到了剥衣亭旁，三途河清澈见底，河底的椭圆形湿润鹅卵石也清晰可见。
“环境很不错呀。“凌溪感慨道，敖泓带他走上剥衣亭，回首望去，寒风刺骨，寒冰浸冷，云灵镯光华溢散，帮他抵御严寒，凌溪甚至没有察觉自己踏上剥衣亭瞬间，身边的气温变幻。
‘最是剪刀风利甚，藕丝衫子不胜寒’，曾有误闯地府被鬼差护送回人间的人族作诗为证，不过普通人族与鬼魂难以承受的地方，敖泓作为冰系根骨的龙族，凌溪在他身边两人却是当作一处赏景佳处。
凌溪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刚在奈何桥畔还像个火车站，有游人如织的观景团，此处却静谧许多。
敖泓也没有解释，反而笑道：“以前这里环境可不太好，其水皆血，腥秽不可近。”
“那不就是血河？”凌溪用口袋里的手帕扫干净亭里的木质长椅，扫出两人位置，自己坐下欣赏着在淡紫色妖冶光团下清澈明快奔淌的三途河，微微侧首，示意敖泓也坐下。
“是啊。”敖泓坐下，揽着凌溪回想起自己上次来冥界办事时的情景感慨道：“当时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水都是沉暗的铁锈红褐色。”
“看来之前判官说的冥界开展河流水体治理工作进行的不错。”敖泓赞叹道。
他们龙宫却还在处理石油残余和上世纪末的核泄漏，有时候真是羡慕他们可以折叠空间。
凌溪无法想象敖泓口中的情形，只是含笑倚着木栏边缘，身处美景指尖，爱人就在身边，欣赏着在光束下河面泛起涟漪潋滟波光的情形，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像是一片细碎的星辰流转，又似掬起清婉月光洒落。
凌溪看得几乎入神了，忽的眼角抽动着微微一痛：“唔…”
凌溪反射性掩住自己右眼，发出一声痛楚闷哼。
“怎么了？”敖泓忙拉过凌溪的手，让他张开眼睛，凌溪双眸完好无损，自然抬起与他对视，琥珀色的眸子视线流转顺畅。
“我被什么东西刺到眼睛了，像是…光反射？”凌溪带着几分疑惑道：“水里有镜子么？感觉比镜子反射的还要强呀。”
敖泓仔细看了凌溪右边眸底，轻声道：“别动。”
说着指尖溢出一缕冰蓝色光华，光华游走覆盖到凌溪眼角上，等了片刻，下面有微不可见，恍若融金般璀璨的光华流转而过。
敖泓舒气，微一沉吟就推断出经过笑道：“估计是嘲风暂时分了你点他龙瞳的力量。”没有害凌溪的心思。
“上古神龙与我们不同，他的龙瞳之力能让你看见些别的。”冥界本质来讲是个层层叠叠的多维空间，褶皱甚多，而这些只有拥有上古神龙血脉的龙族才能阅览图纸一样，清晰明了，看清每一道褶皱。
“可能是上次睚眦过来时看到了什么，告诉了咱们，又递话给他兄弟让他帮咱们。”由嘲风剥离神力放进凌溪眸底。
“他来做什么？”凌溪听了敖泓解释好奇问道，又揉了揉自己眼睛，知道里面有东西但却感觉不到，这种感觉过于奇妙。
“还能做什么？”敖泓意味深长道：“他能保陈琦寿数，却不能强行扭转陈琦父母的百年之期，恐怕是来查过寿数，准备把修鬼仙的是提上日程了。”
行吧…这些大哥还挺有创意的，不知道陈琦父母开始修鬼仙，突然走入封建迷信画风是什么感觉的。
凌溪思绪微微一转，重新把视线投向河水，试图重新找到那个反光点，忐忑道：“你说会是你的龙丹碎片么？”
“很有可能。”敖泓沉吟道：“之前冥界河道清淤，将河底整个翻过，露出不少褶皱…睚眦看到了。”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你去旁边凭栏亭看着。”敖泓忆起他们与睚眦喝茶时，睚眦说过的话，安排凌溪道。
“嗯嗯。”凌溪走下剥衣亭，重新拾阶而上，走到一旁凭栏亭里，雕栏玉砌，朱雀楼阁，上绘百鬼在各层地狱中承受刑法的痛苦模样。
凌溪却没有惧怕，反而笑着望向一旁亭子里的敖泓。
敖泓指指河面，凌溪会意，专注的望着湖面。
另一侧剥衣亭内，敖泓磅礴龙力汹涌而出，三千水府十万河道尽归龙族统领，即使是冥界河流想要接掌也是瞬息间的事。
冰蓝色光华虚笼罩着整个河面，河水微不可见的黏稠凝滞了一瞬，霎那间河流流速快了几十倍止，奔腾激荡，呼啸而过，水花清亮击打在两岸岩石上。
凌溪以为自己要被晃瞎了，但右瞳里嘲风暂存的龙力及时顶上，金色光华绸缎似的温柔拂过，河水在自己面前缓和下来，幻灯片似得一帧帧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