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了一方龙王,怎么还喜欢逞强?”背后敖灏沉稳声线淡淡传来。
“表哥。”凌溪单手托着敖泓龙首下颚,回身紧张道,目光中隐隐流露出恳求。
敖灏没有多说,走到尚在流血的冰蓝色巨龙身边,手指如拂过琴弦般优雅潇洒的挥过,敖泓血流止住,又歇了片刻后,喘着粗气换回人型。
“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莫装哗。”敖灏幽幽教训道,没这个能力,非要跟自己较劲,如果不是他已经恢复好了,难道还要让凌溪去求援族人么?
这种事怎么说?我们造小龙崽的时候用力过猛,伤着了,你进来帮帮我?
扶桑龙族大多数都是宅龙久居龙岛,零星有些八卦能传上百年,为大家贫瘠生活装点一二,添些滋味,敖泓这八卦传出去绝对会成为头版。
“呼呼,他们还有一句话…”敖泓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掩住自己胸口伤处位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忘抬杠吐槽道:“要离装哗的远些,小心被雷劈。”
“雷公不敢来龙岛。”敖灏板着面容一本正经的说笑话,其实他伤口也撕扯着作痛,但不能在敖泓面前表现出来,还要维护二表哥的尊严。
凌溪哭笑不得,只蹲在地上单手一下下抚在敖泓背后帮他顺着气。
敖泓恢复了片刻,在凌溪的搀扶下跟着敖灏他们向外走去。
“等等。”敖泓突然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皱眉沉思。
“怎么了?”因为敖泓有伤在身,凌溪脾气温和许多,声音柔和得几欲化作一池春水。
“我得做个标记。”敖泓喃喃道,单手按着伤处,踉跄着走回去,手掌上翻,化出一支记号笔,大笔一挥在自己那边画了个红色爱心图案。
还把中间也填充成了红色。
“我们的孩子你认不出么?”凌溪无语道,不是会有气味的么?而且敖泓曾告诉过自己,龙蛋会从同一个清池中浮出,不会弄混的。
“万无一失。”敖泓蛇精病似的,侧首对凌溪严肃道。
凌溪已经习惯敖泓各种不时犯上一犯的蛇精病了,带着好笑连连点头,又不禁心底一暖,虽然龙王父亲有点憨憨的,但也很可爱呀。
敖灏敖泓是健步如飞气势雄昂走进去的,出来时精神萎靡,脚步虚浮,两兄弟都按着伤口,边走边喘,黛玉一般。
龙族恢复力惊人,但这种伤害也得休息一夜才能恢复如初。
敖灏的旧友都是有上进心的龙,大多都在九重天任职,还有的在西方做文化交流,连年假都没有,他回龙岛自然无人来迎。
能跟敖泓混到一处去的,都是同样性格,咸鱼的朋友也是静好咸鱼,独自芬芳,在龙岛有大把时光消磨。
敖苍虽然话不多,但心思细腻,回去后特意飞去捕了十几头青壮兕牛,做汤烧烤,又去“拿”族长田里的灵草研磨做调料补药,还算着时间让敖涵过来接他们。
敖涵在溪边无聊垂钓,右手持杆,让溪间小鱼不断咬住水草弯成的鱼竿被提出水面,松开再钓。
这潺潺溪流上接九天云端,下引溯流禁地,浸润灵气无数,溪流间的几尾游鱼也生出几分灵智,不敢反抗身具威压的龙族,只好含泪咬钩,反正也不会被钓回去,就当做引体向上了。
“你们出来了。”敖涵眼角余光瞥见他们出来,放下鱼竿笑着起身,拾起一旁折扇道:“还顺利吗?”
“嗯。”敖泓颔首,他神思昏沉不自觉把重量搭在了凌溪身上一部分,凌溪极力挺直腰背扛着他。
敖涵将扇子收了,上前两步搭住敖泓另一侧手臂,帮凌溪分担。
敖泓朦胧间立刻本能将重量都压在了…敖涵身上。
“嗯。”敖涵没料到他这手,被压得脊背微微一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敖泓对着凌溪时即使只剩一分清醒,也记得王妃是人族,要精心呵护,只用人型的重量让凌溪撑一部分,换了同族,敖泓毫无顾忌的换成了龙族重逾千金的重量。
我还不如让他王妃自己扛呢。
敖涵无语在心底暗道,觉得自己像是扛着一座泰山负重砥砺前行。
敖苍敖涵这一百多年都住一个洞府,在山腹内有占地十几亩,雅致精美,大巧若拙,还有考虑到两人龙族特性挖的温泉池子。
“建得可真不错,结构清晰呼应相连。”玉壁与装饰的摆件颜色都选得极为巧妙,敖灏休息片刻面色逐渐红润起来,柳冉放下心神打量四周礼貌赞叹道。
不等敖涵开口,敖泓喝了两碗带着灵力的牛肉羹后,恢复了几分气力,环视两人洞府四周眉毛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狐疑道:“你是不是把我家强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