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阿波罗,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绝不会让别人吸引到半分注意力。
众星孰敢与日争辉?
“没、没事。”丁睦怔怔答道。
“怎么看你有点心事?方便跟哥说说吗?”关毅往丁睦那边凑了凑,做出一副知心人模样。
白姗见了她哥那样子,撇了撇嘴。
“我……”丁睦想了想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问道:“阴山到底是什么呢?它真的是个监狱吗?”
“阴山,它是个什么呢?这你还真是问住我了。”关毅一笑,“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说它是个好地方,这话没错,因为这里遍地黄金,说它是个坏地方,这话也找不到漏洞,因为这儿的死亡率几乎比不可抗力造成的死亡率还高。”
“在这赚钱的人,不是真狠就是真奸,能活到里山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善茬儿。”关毅往头上撩了一捧水,“在这里,哪怕是亲兄弟都能为了一块石头互相残杀,更何况是互相不认识的人呢?在这,上一刻可能还在感叹生命脆弱,下一刻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搞死,连遗言都来不及说出来。”
那水一滴一滴从他头上滴下,顺着脸部线条滑落,一滴一滴,滴在他那蜜色的胸膛上,沿着胸肌,流淌进水里,隐匿在水中,不见踪影。
丁睦盯着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关毅也不催他,就那么慢慢等,等他自己缓过来。
片刻,丁睦问道:“这里的居民能出去吗?”
关毅抿了抿嘴,说道:“如果没有找到适合他的躯壳,他们是出不去的,不过,这里住着的可不光是人啊,还有死在这里的人,阴差阳错留在这里的,或者是,不记得自己的来处的人。”
“不记得自己来处的人?”丁睦有些好奇。
“他们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被阴山感染的时间太久,久到忘记了最初进来的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样貌,”关毅说道,“只混沌地记得自己的目的,浑浑噩噩地在这里半死不活。”
丁睦似懂非懂,恍惚间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仿佛毫无头绪。
“成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又不像我似的天天在这里讨生活,能离这远一点,就离这远一点吧,”关毅往丁睦头上摸了两把,“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从背后叫你名字的人,哪怕是你的亲兄弟,就算是你亲妈都不行,不信,你瞅瞅你那些同事。”
丁睦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关毅满意地往他头上又胡拉了两把:“真乖一小孩儿。”
这娴熟的手法让他自己都跟着一愣,随即默不作声地离丁睦远了点,背对着丁睦泡去了。
“啊——!!!!”
这种惨烈的叫声在这几天里让丁睦听得麻木,又不可抑止地感到悲哀:同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去,他们除了痛苦和恐惧,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正在一点点地摧毁着人的意志,也许不到十天,他们的意志就会土崩瓦解。
那时才是真正的考验。
一定要在十天过完之前逃出去,丁睦披上浴巾,和关毅他们一同走了出去。
第52章心形臂膊
那人是温泉酒店的住客之一,被男厕所内的惨象吓瘫在地,下半身还传出一股尿骚味。
丁睦一行人走在队伍最前面,因此也更直观地看见了厕所里的景象——原来被麻绳吊起来的刁文元已经被放了下来,浑身上下的衣物被尽数脱去,裸露出他那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身体。刁文元的四肢被暴力折断,骨头已经碎裂,刺穿了他的肌肉,从皮肤扎出来,露着白森森的骨头茬,双臂的骨头被破坏得尤为惨烈,那几乎不能被称为骨头,因为那两条胳膊被扭成了一个光滑圆润的心形,除了两臂上粘着些许骨茬、碎肉,这幅画面甚至堪称告白神器——谁的胳膊能这么反人类的扭成这么标准的心形?
这还真是,断根骨头都是爱你的形状。
有些人看着这幅画面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翻滚的胃,当场就吐了,场面一片混乱。
酒店的负责人被找来了,面对这种情况,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还一派淡然地吩咐服务生收拾干净,仿佛这不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而是一堆垃圾、一块污渍,这种娴熟和淡定,让在场的人无不心有戚戚。
“各位,不好意思,由于本店的不慎,造成了这种极端现象,本店在此向你们做出道歉,同时,为表歉意,本店决定赠送诸位一份精美礼品。”他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把纸袋,看起来沉甸甸的,似乎质量不错。
除了旅游团的人,其他客人似乎没有从这位经理身上发觉到那丝不同,甚至欣然接受了礼物,完全没有被尸体吓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