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转沉默些许方道:“现在就算是我们也拿不出多少。”
地主家还没有余粮呢。而且现在村里有人看见村委会有粮食,而且几乎穷苦的人家申请就给,干脆也不努力干活了。这样的人独居单身汉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明白自己这样的人,以前都娶不上媳妇,末世以后更白搭。没有奋斗目标更不会努力。隔一段时间去村委会申请一次救济粮,就够饱饱的吃上一段时间。
而那些原本就因为末世的各种意外出现某些残疾的,就更需要村里出面来养了。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米虫就越来越多。
周振华是真不想养这些吃白饭的活祖宗。可不管又怕他们闹事。
如此恶性循环下来,已经有不少原本还能努点力的人彻底放弃了。
养着这些活祖宗,周振华身为村长也是老大的不愿意。可那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世道,他干好干坏都不落好。要是不管他们,他们一煽动群众舆论,造成的影响就更不好了。
有钱是有钱,不过周振华也不想村里更有钱了。更有钱就可能会养更多的闲人。同理,也不想给村里人太多。救急不救穷。
能够肆无忌惮的给老百姓各种的福利,同时又能平稳众人各有不同的心境,这个只有国家机器体系能做到。至于他们这些村官,虽说也是官方的人,可根据各村情况不同,需要使用的方法也不尽相同。自然都是各有各的难处。
基层难做啊。
项骆倒是多少明白村长的男主。只是道:“你还发着救济粮呢?我听说一个月要发出去几百斤呢。”
几百斤放在现在真的是小数目了。李宝国那账面上每日流水都要成千上万,几百斤粮食对于村委会而言并不算太多。
只是这样的情况不能再恶劣下去了。
“包括你那三叔一家三口,”周振华瞪一眼项骆,话语埋怨道,“你说他们也真就有那么厚的脸皮。别人也就算了,有那种腿折了或者没个胳膊的,生活都快不能自理的,养活不了自己情有可原。你三叔那就是腿瘸了点,又不是干不了活。之前开始还能托人买个菌包自己赚点。后来干脆就只跟我要粮食回去吃了。她大孙子跟他们就只顿顿吃杂粮粥,饿的干瘦的,她还跟我要粮食跟官方换罐头吃。要饭还嫌饭没营养。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周振华是在发牢骚,不过他也是明白这样的牢骚项骆这里能说才会说。
项骆对项建国一家三口不管不顾是全村皆知的。虽说村里头对氏族亲情看的很严重,不过自打项建国害死救他的小伙子这件事被传的满城风雨以后,村里他也就多少了解项骆的做法了。
毕竟项骆不缺钱,而且从不吝啬帮助村里人一起致富。项燕都能混的风生水起,但凡项建国三口人做个人,也不至于现在的日子这么艰难。
项骆冷笑:“你爱养活我有啥办法。”
周振华只摇头道:“以前看那项建国也是个老实人,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亏着我还觉得他怪可怜的,有那么个媳妇,啥好名声都给败坏了。”
项骆却道:“你之所以会认为他老实,是因为所有便宜都是钱书柔帮他占的。钱书柔成功了他坐享其成,钱书柔失败了,他出来装模作样的给打圆场训斥钱书柔。怎么他都不亏,别人还觉得他厚道。”
项骆连三婶都不叫,直接直呼其名。若是是十岁八岁的孩子,可以说是口无遮拦年纪小。可项骆这么大的年纪,能这么说就真的代表完全没拿他们当长辈了。
“他们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周振华不是没想过劝项骆多少扶持着点,就算指头缝儿里漏出去一点都够他们吃一年的。
不过想想项骆这为人处世的态度,周振华也不想管太多。
村委会本身就是个鸡毛蒜皮聚集地,没必要自己没事找事。
随后也不提他们了,周振华道:“我也不跟你说笑,你也给我个准信儿。之前老早就说了要卖村里鸭子。结果到现在还没给信儿呢。”
项骆只调侃了一句:“您都不知道我兼职卖鸽子的吗?”
周振华反映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禁失笑:“你们这帮年轻人。”
“所以您想要多少?”项骆直截了当的问,“说真的,我家里真快养不下了,不然这个天儿这么差,万一带回去的路上风吹了就冻着了。我还盼着你从我这定个千八百只的。”
千八百之……
周振华认真看了看项骆:“你就不怕村里抢你生意?”
项骆道:“抢不走。我们有孵化器。等你们有孵化器了,我们的流水线已经有了。等你们有流水线,我们已经开始系统化销售了。不管怎样,头部红利我是吃定了。后面的别人再想跟上来,我能拉肯定都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