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当日,是官方下来车接他们母女二人。其实末世前基本上都是注射死刑,但末世以后注射死刑的成本翻倍增加,就又恢复了qiāng • jué。
不过犯人qiāng • jué的全过程,包裹运输、火化一类的丧葬费用都是国家拨款的。项燕拿出来一些粮食给买了更好的骨灰盒。直到一声木仓响过后事件再无周文树。
随着他生命的逝去,他生前的是是非非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项燕对他的一番爱恨情仇尽数抹去。只陪着周婷婷一路从刑场到火葬场,最后带着骨灰盒回到了家。
行刑前周文树前所未有的清明,可最后见周婷婷的时候却一句话也没说。
前后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个看着周婷婷一言不发的男人成了周婷婷怀中一个冷冰冰的骨灰盒,周婷婷一路上沉默的像一只鹌鹑。
项燕只问周婷婷:“你恨妈吗?”
周婷婷眼泪落在骨灰盒上,摇头道:“这是我跟妈一块做下来的决定,我们都没错。错的是爸爸。他的后悔是真的,可做的错事也是真的。我伤心,是因为他是我爸,可我不糊涂,不可能因为现在没有爸爸,就埋怨当初妈你把他赶出去。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咱们继续过日子,可能他在我心里最后一点形象也没有了。”
人死了,至少还可以回想他活着时候带给人的好。
若是活着,相看两相厌,也只是相互之间的折磨。
项燕只是哭,周婷婷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了句:“妈,我想我姐了。”
母女俩不禁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她这家的一切悲剧,都是从周娜娜的遇难开始的。
一家四口,如今只剩下了他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项燕家里给弄了个灵堂像模像样的摆着。这大雪天也不可能送葬祖坟,可项燕也不打算让周文树骨灰盒放在家里。家里东西多,也没地方放。
既然他之前是有住的地方,项骆就干脆将骨灰盒给放在那生前居住的房间的西屋摆了香案供奉。周婷婷隔三差五的过来上供看一看,就跟生前一样。
灵堂项骆来看过。冷冷清清的,村里也没人送。项燕也没给正经八百都是张罗,他的死,村里人都明白怎么回事。
项燕伤心归伤心,不过看向那简单的灵堂,也是如释重负的叹口气。
“死了也好,没了这股子纠缠,对婷婷而言,以后就没个牵挂。我闺女有本事,以后能养活自己。这样也不错。”项燕最近老了很多,人也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