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粥,并一碟阿米自制的咸菜,便是倾月与阿米今日的晚饭。
“吃饭了。”
端着晚饭回屋,阿米连忙冲过来接手:“小姐你快放下,这些粗重活让奴婢来做就好。”
知道如果不给,阿米定又要自责,倾月只能脱手,任由阿米稳当地将米粥接过。
“小姐快来用膳,今日是奴婢的错,竟是让小姐饿了那么久。”阿米还是习惯性地开始自责。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本该在富贵窝里锦衣玉食地娇养着,而不该在如此简略的小木屋里,和她一个下人一起喝着单调的米粥。
心下微微叹息,倾月按住阿米想来搀扶她的双手,直视她不解的双眸,正色道:“阿米,日后你不要再唤我小姐了,我早已不是尚书千金,你也恢复平民身份,再不是从前的奴婢阿米,你我姐妹共患难,今后,你便是我的亲妹妹,我则是你亲姐姐,我们姐妹一起努力将日子过好。”
“小……”本想拒绝的阿米,在对上倾月坚定的目光之后,战战兢兢地改了口,“姐……姐姐。”
她唤得很小声,犹如蚊子嗡嗡,还带着几分胆怯,却又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意。
阿米本是孤儿,自小受尽世间冷暖,还险些冻死在路边,若非当时路过的小倾月心善,救了她一命,还给她吃给她穿,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兴许连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
不,路边冻死的小乞丐只会被扔到乱葬岗,沦为野狗的腹中食,哪儿有坟可长草?
所以阿米一直感念这份恩情,对倾月忠心耿耿。
后来倾月出事,她身旁的人躲得躲,散的散,也就只有一个阿米对着她不离不弃。
今日两人都累了,吃完了晚饭也就各自安睡了。
即便倾月极力相劝,阿米也不愿意和她一起睡在床上,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后倾月实在劝说不动,只能让阿米暂且睡在床脚边。
不过她已然托了同村的一位老木匠,请他帮忙打一张简易木床,不用雕花,也不用多好的木料,能结实点,让人安生睡在上头就行,这样并不怎么费钱,还在倾月的承受范围内。
随着屋内两道呼吸的逐渐平缓,夜色寂静,潜藏于黑暗中的阴影蠢蠢欲动。
悄无声息地脚步,潜伏的矫健身躯,闪烁着贪婪目光的锃黄兽目,一点点地靠近那座没有丝毫防御力的小木屋。
亮起的利爪在朦胧夜色下,闪烁着雪亮的寒光,令人无端胆颤。
“大哥,你说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人,居然能让那些大官家的出那么多银子买她们的命?”
“谁知道?管他那么多,反正人家出钱,我们拿钱办事,这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