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抿嘴一笑:“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抬眼看了看顾长钧,勉强大着胆子问他:“三叔是才从祖母那儿出来么?”
他今儿回的晚,昏省也就挪到了这时,周莺走时还没见他。
顾长钧“嗯”了声,声音疏淡如旧。
周莺道:“今儿又叫小厨房煨了汤……”
“以后,”顾长钧打断她,负手转身,“不必送汤羹过来。”
他迈开两步,背对着她道:“本侯不喜饮汤。”
周莺嘴角的笑凝固在那儿,许久许久才垂头应一声“是”。
这些日子所献的殷勤,终是无用功。
顾长钧去得远了,顾莺垂头瞧着落在地上已经熄灭的那盏灯。
一愿祖母长命百岁,康健无忧。
二愿三叔官途顺遂,平安如意。
三愿她自己,觅得良人,婚姻圆满……
这第三愿,终是不成么?
周莺垂眼苦涩地笑了下:“罢了,落云,我们回去吧。”
落云不敢劝,侯爷那个性子,谁不知道?姑娘也早该习惯的,瞧着姑娘辛苦讨好着侯爷,她心里头一直替姑娘委屈。这下好了,以后不用起早贪黑的做绣活熬汤羹,姑娘有空何不自个儿歇歇,侯爷不承情,也就罢了。
柏影堂内室,帘幕低垂。屋里的灯都熄了,黑暗中只闻窗外风吹树动的沙沙声响。
黑暗中,顾长钧双眉紧蹙。
额头一派冰凉,是晶莹的汗珠。
火。漫天的大火。
烧红了一排屋宇,浓重的烟雾遮住视线。
他焦急地朝火势凶猛的院子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