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什么必要宽慰她?身在他那个位置,若不是为了老夫人,何必?
周鶯不知该说什么。
顾长钧淡漠地敲打了两句就放她去了。
周鶯仰面躺在帐子里,辗转片刻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了,他说是怎样,就当是怎样的吧?她虽然和三叔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对三叔的人品,她是信的。即便是她失控迷失了自己,三叔也不会的。
柏影堂内室,顾长钧处理完手头的事,叫了热水在房中沐浴。
水汽蒸腾,他模模糊糊闭上了眼。
隐约又听见少女难耐的哼声。
他打量四周,自己立足在熏了沉水香的房里,铜炉里升起袅袅轻烟,举步朝里走去,空空荡荡的床帐,桌案,博古架,绣榻,炕桌,没有人。可那声音,分明近在耳畔。
有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喷薄在耳后,他转过头去,眼睛被一双柔嫩的手遮住了。
他能感受到,少女温软的身子,踮着脚,贴在他脊背上。
织锦袍子滑凉的触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萦绕在鼻端的女人香,是温热的呼吸凑近颈。
顾长钧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转瞬那温滑的身子远了,他视线重新能视物,膝下的垫子深陷下去,竟是置身帐中。
她满面泪痕,秀脸燥热得红透了,颈间翠绿的绸带衬在雪白的肌肤上,她两手按在他衣襟上,仰头用沙哑的嗓音哀求。
“求你,别扔下我……”
顾长钧想挣,没挣开,再回神,她小巧的唇瓣贴了上来。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推开她。
这回成功了,她长发散乱地仰倒在枕上。
顾长钧转身就走。
身后低低的女声,像蜿蜒缠住心脏的水蛇。
“你就真的,那么厌恶我吗?”
他脚步滞住,回头,看她仰面含泪地问:“你当真,那么厌恶吗?”
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