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满腔委屈还未诉尽,她张口结舌,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顾长钧垂下眼,轻轻叹了声。
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他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又如何面对这样疯张的自己。
“你若成婚,”他艰难地续道,“老夫人没有你在旁宽慰,只怕病情又有反复。”
他随意扯了理由。
周莺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我也舍不得祖母。”
她垂下头,低声道,“其实我知道,我给三叔添了许多麻烦。若不是为我议亲,三叔不必得罪那么多人。”
叶家,宁家,陆家,甚至陈家,若不是为她,顾长钧何苦下重手?
“我以为三叔不想为我的事烦……”
她绞着袖子,不自在地道。
这时才觉适才失言,问得那是什么话。亏得三叔肯给个台阶下,说是不想她离开祖母,若他当真脱口而出是不耐烦理会她的事,她又该有多尴尬。
周莺心底小小的感激起来,偷眼去瞧顾长钧,见他垂眸立在那,似乎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周莺抹了把眼睛,将差点就掉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