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又道:“皇上说了,您是郡主,婚事马虎不得,叫奴婢带了人手,好好给郡主操办。”
一旁严氏终于忍不住,笑道:“丫头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看看皇上和太后给你备的东西?外头院子堆了一院子呢!”
周老夫人一记眼刀甩过去,严氏讪讪闭了嘴。
婚礼复杂得超乎想象。
一头是侯爷,一头是郡主,又有皇上派的司礼官员专程操办这事,排场自然小不了。
大半苏州城的乡绅名流都亲亲热热地前来围观。天气还是不大好,勉强晴了几天,总算今早没下雨。
周莺坐上马车,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和周老夫人的缘分太短了。
才相聚没几天她就出嫁,再回来,又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
侧旁顾长钧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两人并排坐在宽敞的红漆雕金马车里。他们将在这个车里耽两天半,才能到达顾长钧在江宁的府邸。
后头的人群越来越远了,渐渐身边安静下来。
顾长钧伸臂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担心,你想家了,就常回来。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不会拘着你。”
周莺低低“嗯”了声,埋头在他肩窝,小声地呜咽。
江宁城东,府宅前站着不少来观礼的人。今日才是正式婚宴,郑嬷嬷随行来的人有部分早几天就到了这边,上下打点的很是周到。顾长钧把周莺送回新房,才出来招呼宾客。
宾客中有些是他军中旧部,有些是江宁官场上的同僚,再有附近的土豪乡绅,顾长钧来得不久,政务却已经上手,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后,众人对他赞誉有加。得晋帝赐婚后,更有人觉得他来江宁做官不过就是下来镀个金,历练一番许是就要调回京中重用的。
顾长钧回来时,已经是一更天了。
周莺乘了两三日车,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本是想等他回来饮合卺酒,谁想梳洗后靠着床头就睡着了。
顾长钧遣退了屋里服侍的人,他在床前注视着周莺。
她穿着大红嫁衣,铅华洗净了,素白的一张小脸,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下,小巧的鼻子有着好看的弧度。
他曾盯着这张脸,心底想过多少回要把她留在身边。
终于,她成了他的了。
顾长钧笑了下,自行走到净房去梳洗了。
周莺清晨起来时,只觉得自己腰酸得紧。她眯着眼睛动了下,骇然发觉一只健壮的手臂箍在她腰上。
她抬眼看过去,自己正置身一个男人怀中。颈下枕的不是鸳鸯戏水的枕头,而是他的另一只手臂。
她一动顾长钧就醒了,他没睁眼,手上紧了紧,叫周莺更近地贴向自己。
两人拥抱亲吻过许多回,但躺在同一张床上还是头一回。
周莺紧张地推着他:“三叔!”
顾长钧闭着眼,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嗯。”
他下巴上有新生的短短的胡茬,蹭在脸上又痒又刺,她缩着身子,不住的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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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周莺正不自在,就听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侍婢们捧着热水候在外头,当先打头的是周老夫人给陪嫁的尹嬷嬷,笑着在外道:“侯爷,夫人,奴婢们进来了。”
周莺忙推开顾长钧的手,垂头瞟了眼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喜服,腰上那块料子皱巴巴的。周莺扁着嘴嗔怪地白了顾长钧一眼,忙从帐子里爬起来。这一眼看过去,大有娇嗔意味,顾长钧闷闷笑了声。
人才起身,外头的人就掀帘进来了。尹嬷嬷在她住进周家第一天就开始管着她屋里的事,平时贴身照顾的是落云,管丫头收东西等都是尹嬷嬷在做着。是周老夫人身边的旧人,这回陪嫁过来,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土,对周莺很是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