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锐师和陈昼夜瞬间意识到人来了,果然,齐舜很快从安全通道里走出来,上来就对着齐锐师的头抄手一个爆栗:“逆子!谁让你不经过你路叔叔的同意,就把陈小姐带走的?还让你爹来帮你擦屁股,长进了啊你!”
“爸,爸,轻点……”齐锐师有再多理由都不敢反驳,军人世家出身的他从小被打到大,这会儿倒也不是很疼,就是很没面子。
齐舜打够了,一揉他的脑袋,叮嘱道:“待会儿你路叔叔到了,记得第一件事就是上去认错,否则我可救不了你,记住了没?”
齐锐师:“知道了,爸……”
陈昼夜看戏看得挺乐呵,齐舜的年龄明显比路思凡大,军人风里来雨里去,也疏于保养,板着脸时,皱纹纵横交错,活脱脱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形象。
齐舜身后跟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卫兵,此时这些大兵正训练有素地分成两列,给疾步走来的路思凡让路。
路思凡直接穿着开会时的正装赶了过来,其他人都静静地站着,只听见皮鞋踩在光滑走廊上的嗒哒声,陈昼夜的心脏不自觉地抽紧。
“宇轩是来看病的?”路思凡漠然地瞥了养子一眼,在他心虚地屈了屈手时,又问,“是什么病?”
路宇轩挤出一抹笑来:“就是过敏。爸,你怎么特地过来了?对了,我还想跟你说呢,我和小夜准备结婚了。”
“结婚?”路思凡的唇角勾起,眼神透出凉意。他一指诊室,对后面小跑过来的华轩说:“去把主治医生叫过来。”
主治医生诚惶诚恐,过来之后直接无视掉路宇轩恳求的眼神,把病历递给路思凡:“这病……小少爷只要好好治疗,还是能痊愈的。”
“呵,梅毒。”路思凡把病历递给陈昼夜,在冷冽的神情中,深邃的五官显得越发凌厉,“陈昼夜,就这样你还眼巴巴跑来关心他?”
路宇轩羞愤不已:“爸!”
齐舜拍了一下齐锐师的背,后者硬着头皮走到路思凡面前:“路叔叔,对不起,我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就带走小夜。”
路思凡却完全无视了他,在众人的目光中,仿佛慢动作回放般,他牵住了陈昼夜的手,抬步走到电梯前。
在路上时,他无数次想过,如果陈昼夜胆敢挣开他或者拒绝跟他走,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禁锢她、拥有她,即使坠入深渊。
叮——恢复供能的电梯到了。
路宇轩一片茫然:“爸?”
路思凡回头看他:“跟上。”
齐锐师已然明白一切,过于震惊的他和齐舜一起站在原地,没有跟着进电梯。
电梯一路往上前往飞行器停靠台,路思凡和陈昼夜的手始终交握。路宇轩死死盯着,就像能盯出一朵花来。踏出电梯门时,他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思凡抬起手,面无表情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后妈,陈昼夜。”
陈昼夜:“咳。”
起码有十秒那么长,路宇轩呆呆地看着两人,完全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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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路宇轩依靠本能跟着上了飞行器,他看着客舱内并肩而坐的两人,试图将这归结于玩笑:“爸,你别逗我了,你一定是气我不好好读书,想刺激我对不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正!”
“谁和你开玩笑了?”路思凡眉头拧起,“最近我正在筹办婚礼,你好好收拾一下,把病养好。”
路宇轩机械地把头一转,看向陈昼夜:“小夜,你是自愿的吗?”
陈昼夜握紧路思凡的手,一脸诚恳地点头:“是的,宇轩,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路宇轩倍感荒谬。眼前的画面好像是一出古典歌剧的编剧所写的狗血戏码,女友和自己的养父相爱,居然还心安理得。
“我不信!”他恼羞成怒地重重拍打真皮座椅,路思凡压根儿不想搭理他,很快就将目光凝在陈昼夜身上,低头问她:“你有没有想过,甩开保镖自己跑掉会有什么后果?”
陈昼夜这会儿温顺了,软糯糯地说:“当然是被你抓回来呀。”
路思凡都要被她气笑了,只想把人翻过来,打一顿就老实了,可惜时间和场合都不对。
两人靠在一起低语的亲密情态让路宇轩越发承受不住,他坐到角落里,烦躁地掏出折叠光屏,一通乱点,脑子里不停重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仿佛这样就能让时间倒退回知道这个消息之前。
三人再度回到了路思凡在第七区拥有的小楼,陈昼夜发现她以前遗落在客卧里的东西,全都被搬到了路思凡那间偌大的主卧里。路宇轩亲眼见到两人一起走进房间,关上门,浑身上下都好像被针刺似的不舒服。他浑浑噩噩走出去,在幽静的小区里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