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现在明面上与裴博艺还是师徒关系,修真界也不是没有师徒结为道侣的事情,但极少出现这种情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心生恋慕,这句话就能将他们蠢蠢欲动的情愫压制住,能不顾世人眼光结为道侣的,需要极大的勇气。
裴博艺倒是无所谓,但是棠棠现在是失去记忆的情况,若是被真真穷追猛打挖掘出白棠此时是魔修的身份,将白棠置于风尖浪口之上,反倒不美。
“这是我私人之事,真真姑娘管得太多了。”裴博艺再次拒绝真真。
真真在点星宗从来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被拒绝还说不出理由,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对方胡诌诓骗她的。
“我不信,若是真的有道侣,为何不敢说,你存心敷衍我是不是?”这一刻,娇媚的姑娘撕下温柔的外衣,展现出她胡搅蛮缠的一面。
袖子里的小松鼠那叫一个不开心啊,你不喜欢对方还废话这么多,是不是想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此时此刻,白棠完全忘记了,是谁说过与裴博艺再无瓜葛,吃醋吃得飞起。
小松鼠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能听见。
女子梨花带雨的哭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花香味,分明就是与那女子靠得极近才会闻到对方的脂粉味。
好啊,还说洁身自好呢,他在这里才洁身自好吧,要是他不在,今日裴博艺是不是就当上嘉谊道人的乘龙快婿了。
小松鼠伸出尖锐的爪子,给裴博艺光洁的手臂来了一下,三道新鲜出炉的抓痕鲜艳欲滴,在没有光的袖子里,血腥味被放大数倍。
见了血后,白棠就后悔了。
明明是对方的错,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这么疼……
“啪嗒——啪嗒——”
小松鼠掉着金豆豆,透明的液体晕开在带有银色暗纹的衣裳上。
讨厌死了,他才不是爱哭鬼呢,一定是那脂粉味太熏眼睛了,一定是。
宴席上,真真还想进一步抓住裴博艺的袖子,女子的声誉何等重要,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裴博艺有一点接触,爹爹与长老们也会为她做主,裴博艺想不负责任都难。
真真入修真界的日子短,并不知道修真界内的男女大防不如民间那般严苛,平时遇见道友受伤,若是有心,帮助疗伤有点接触是在平常不过了。
裴博艺忽然冷下脸,俊美的容颜在烛光的跳跃下忽明忽暗,他收起一身温润,锐利的眸光乍现。
“放开。”
一个扯摆,真真跌落身后的花圃中,花瓣草根沾了一身,加上她脸上的眼泪鼻涕,极为狼狈。
“裴贤侄,你切莫太过分。”嘉谊道人怒了,他站起来大声呵斥。
若是拒绝何必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没脸,私下商量不行吗?
点星宗的长老们脸色也不太好看,裴博艺的举动是明晃晃地打点星宗的脸面,他究竟有没有将点星宗放在眼里?!
“裴博艺,这里是点星宗,不是你乐安仙门,不容的你放肆。”对面的某个长老拍案,声音不威自怒。
裴博艺伸手进袖子里安抚生气伤心的小松鼠,眼皮子都没抬:“晚辈只看见某位前辈仗势欺人,难不成贵千金嫁不出去了,要到处找抓人当夫婿。”
裴博艺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不仅是打了嘉谊道人的脸,更是不顾女孩子家的脸面。
真真脸上一片颓败,她掩面哭泣,大声道:“我讨厌你,讨厌你。”说完,便跑了出去,追随她跑出去的还有那名为小秋的侍女,不断看着“小姐,小姐”,声音渐远,直至听不到。
宴席是开不成了,场上更是僵持起来。
嘉谊道人气得脸色发青,他邀请诸位长老来此,何尝不是有逼迫裴博艺答应之意呢,仗势欺人,可不就是仗势欺人嘛,结果被个晚辈利用他的女儿反将一军,简直是奇耻大辱。
裴博艺才不管什么真真伤心还是假假伤心,他现在只想将小松鼠拉出来看看,棠棠哭了,为什么哭了,是在袖子里修炼受伤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晚辈来贵派只想借用耀光珠,租金是五十粒回魂碧玉丹,可惜嘉谊道人没答应,说要与诸位长老商量,晚辈直话直说,借用耀光珠确是有急事,所以在点星宗等不起,不知嘉谊道人与诸位长老商量的结果如何了,时间也过去一天了,借与不借,总得给个结果吧。”
嘉谊道人既然敢算计他,裴博艺也不介意挑拨离间,像嘉谊道人这样的人,十有bā • jiǔ并未向点星宗的长老们说起五十粒回魂碧玉丹的事情,否则长老们不会如此淡定,在宴席上完全被嘉谊道人控场。
正如裴博艺猜测的那样,当他说出回魂碧玉丹的事情时,长老们惊疑不定,朝嘉谊道人问道:“什么回魂碧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