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黑曜石被我杀了,难道安哥拉族不该臣服于我?”
场中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即便安哥拉卫兵和野族战士已经隐隐将乔双鲤围在其中,人数千百倍于他,但乔双鲤只是站在那里,便碾压了千军万马!王者之威就让他们身上每一根寒毛战栗。能够对抗王者的,唯有另一位王者!
“按照安哥拉族的规矩,自然如此。”
众目睽睽下,高瘦男人第一次开口。他的形象和当时出现在乔双鲤脑海中的基本重合,只是杂乱的棕褐色长发束起,胡须也被剃掉了,露出干瘦苍白的脸颊。他瘦的像骷髅,皮包骨头,但起码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溃烂,看起来年轻许多,只看五官,也有曾经英俊的影子。
最让乔双鲤惊疑的,是野王的目光。不像杀死安哥拉王那日,如疯狗般狰狞嗜血,疯狂恐怖。此刻他棕褐色眼瞳中虽然布满血丝,却给人一种疲倦温和的感觉,就像森林中的野兔。即便乔双鲤刚才的试探算不上客气,他神情中也没有任何怒意。
甚至在与乔双鲤对话前,这位王轻抬手指,那位野统领的脸上便又多了副面具。
这就是琥珀石口中,对族人一视同仁,仁慈宽和到与北族格格不入的王者吗。
“安哥拉族的事,按照安哥拉族的规矩。而我们野族的事,也要按照野族的规矩来。”
第392章效忠
野王面露倦容,咳嗽着缓缓站起身,他并不高,看起来比乔双鲤还要瘦削,掩饰不住病色,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乔双鲤却是心中一凛。不知怎的,野王让他联想到了褐家王,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远比安哥拉王更难对付。
野王曾以权柄起誓,杀他族之人无论平民还是门徒,强大或弱小,他必等报还之。
“不知双鲤王可否见过我的属下,荒。”
野王客客气气同乔双鲤打招呼,语气疏离有礼,就像同住一栋楼的邻居偶遇时的寒暄。语气平静似暴风雨来临前夕,浓云已黑压压笼罩苍穹。
“荒带队与黑曜石同行前往雪原,双鲤王可曾见到吾的族人。”
思绪自乔双鲤脑海中转过,苍白虚伪火焰明亮起来,又重归黯淡。
“见过。”
乔双鲤坦坦荡荡,他自然能够说谎,但在这种场合,面对野王平静沧桑的目光,他不认为谎言能瞒过一位王,反倒会让自己徒增笑柄。更是野王这种客气的态度,他人以礼相待,乔双鲤也会反敬他三分。
“在雪沙漠的时候,黑曜石激发权柄引雪龙卷降临,意图逃跑,被我击杀。同行的野族军队抵抗不了力量激荡,遭到无妄之灾。”
乔双鲤淡淡道:“至于您说的荒,如果是那位带队的野族人,他身患瘟疫,病入膏肓,死于三天前我倒是想问一问野王。”
乔双鲤的目光划过大厅内每一名全副武装的野族人,饶有深意:“野族盔甲下的,究竟是生者还是亡者。”
面对他的质问,野王疲倦闭上眼,声音轻的微不可闻:“无论生亡,他们都是吾之子民。”
轰!
气浪涌起,排山倒海轰然向四面八方涌去,摆满珍馐美味的餐桌全被掀飞到墙上,叮呤咣啷碎了一地,大厅内所有人就跟那些滚得满地都是的瓜果一样被气场七扭八歪压倒在狼藉中,瑟瑟发抖,动弹不得,全因为气浪中央对撞到一起的两位王者!
无人知道在这一瞬间内二人相击多少招,当他们停下时,乔双鲤手中龙鳞刀如一条凶悍恶龙,锋锐无匹的刀锋距离野王心口不到两寸,却差之毫厘,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再也不能近一分。
澎湃黑雾在乔双鲤身周浮沉,激荡的气流鼓动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瞳如点漆,越显幽深莫测。下一刻,乔双鲤发带断裂,黑发披散下来,与此同时,野王脸侧出现了一道清浅血痕。
“承让了。”
乔双鲤眸光发亮,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大猫,彻底进入捕猎的状态。反观野王,面庞仍旧平静无波,唇色却越发苍白起来,主动开口道:“这里场地狭小,不若去外面。”
“好。”
乔双鲤挑眉,余光看到在威压下毫无反抗之力,狼狈不堪的野族人,干脆痛快答应了野王的要求。两人一前一后化作两道光,转瞬间便远离了安哥拉王城,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碎石滩。
没有多言,乔双鲤刀锋斩落一泓锐光,噩梦权柄化作的黑雾缠绕在刀锋上,呼啸而过时千里之外的厚重云层都被撕裂,急雪骤停,阳光从撕裂云层缝隙间洒落,光芒落在二人战场上,恍惚间笼罩上一层古老恢弘感,仿佛史诗画卷中绘出的王者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