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知道他心目中的神仙爱情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
闻熹此刻正半阖着眼漫思。
他是能逃出去的,但他并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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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依稀浮现出七千年前激烈的争执。
“你被他们那样对待,为什么还要回去相助?是,稚子无辜,你若是顾念天君旧情,担心那个子兰,就把他带回听澜山,我把他当子侄看,一定护住他!”
“不单是为此……苍生何辜。”
“苍生何辜?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小人!死还是活是他们自己选的!你助神族作战,你杀的那些魔族,他们就不是苍生了吗?”
话到这里已经陷入了死局。
凛玉就那么沉默而坚定地看着他:“闻熹,对不起。”
他知道闻熹一直忘不了庚辰,更忘不了神族关键时刻的落井下石。
可是他必须去。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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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熹后来回忆起当时的心情,竟是恐惧居多,而非对神族的怨恨和厌恶。
他被从天界带回听澜山后,过了很长一阵无聊的生活。凛玉来去匆匆,直至踪影全无。
而他不久便再次发病,这一次的病势来得格外凶猛,似乎已经到了他生命最后的关头,此时,秦药石来到了听澜山中。
秦药石搬着小板凳坐在他身边,一个一个穴位地试过去。
他问:“凛玉呢?”
秦药石给他翻个白眼:“管好你自己。”
很久之后,闻熹才知道,那时凛玉正在孤身与神族谈判。
他拒绝了天君保住庚辰名声和性命的要求,天君一怒之下便也未出兵随他去水牢救人。他先杀庚辰,再独闯魔界水牢,但为时已晚,只救出了沉湖与罗陀,其余的“障物”,皆已至大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