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爷子想着,这回一定要给小儿子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这么肆意妄为。前几天才有富商家被持刀匪徒公然闯入的新闻,闻或跃到底是觉得自己有多命硬?
“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吗?”闻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碎碎念了起来。
还不如以前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当个耍横的二世祖的时候呢,至少那时只有他伤别人的份儿,断没有别人伤他的可能。
“我就是想试试一个人可不可以嘛。”闻或跃说了一半的实话。
闻老爷子却反问:“你为什么要试试自己一个人能不能生活?”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这辈子能穷到让他的儿子什么事只能靠自己?为什么小儿子非要有这样的dú • lì自觉呢?
闻或跃被问的哑口无言,对啊,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吧。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着眼前年迈的父亲,好一会儿后才掩饰着自己有点沙哑的嗓音道:“我错了,我错了,爸爸,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说完之后,不等闻老爷子反应,闻或跃先不好意思了起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叨扰,只能邯郸学步,把当年皇弟耍赖的那一套拿出来用。
他的耳边依稀好像还能听到皇弟稚嫩的言语:“我错了,我错了,父皇就原谅宸儿这一回吧。”
他是天上星,他是北辰所,只有闻或跃什么都不是。
不,他现在也是他爸爸的小宝贝了。
第20章穿到现代的第二十天:
闻老爷子生气的点全在小儿子自己独自出门这件事,至于王叔……
从王叔舔着脸给闻老爷子打电话的那一刻起,闻老爷子就感觉到了来者不善。不管如今站在闻老爷子面前的是哪个闻或跃,以他多年混迹商场的经验,都不可能让他选择站到小儿子的对立面去。
只能说,王叔还是太天真了。
闻老爷子眯起了眼,虽然在笑着,但客厅莫名的就更冷了。
闻老爷子和前妻是联姻,利益关系远大于感情基础。婚后,除了两家强强合作的项目以外,他们一直保持着“你不动我的生意、我也不会干涉你”的友好原则。闻老爷子和前妻众多陪嫁产业中某个古董店的管事,打交道的机会实在不多。只不过闻老爷子没想到,王叔会这么看不起他,觉得他已经老糊涂到连挑拨离间都看不出来。
闻老爷子之前还担心小儿子没意识到他被店里的下属这么阴间操作了,想了半天该怎么和闻或跃解释。幸好,儿子乖归乖,但是并不傻。从司机口中了解了始末的闻老爷子表示很欣慰。
他跺了跺手中的拐杖道:“商场如战场,小王安逸惯了,手段也退步了。”
在这点上,闻或跃和父亲的想法却不太一样,王叔不是小瞧了闻老爷子,也不是手段退步了。而是,如果应对这事的是对父亲有很大意见的“闻或跃”,说不定就成功了。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两边挑拨的手段,闻老爷子不上当,“闻或跃”也会误会他爹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重点在于让闻或跃孤立无援,无所谓闻老爷子相不相信。
而当“闻或跃”对父亲再次失望,他能够依靠的人就更少了,自己埋头一顿瞎搞,也就迎来了天书里的结局古董店倒闭。
企业倒闭这里面的学问可就更大、更复杂了,闻或跃甚至有理由怀疑,书里王叔的结局,是假借古董店倒闭,卷款另起炉灶。最直观的证据,就是另外两家琅斋的存在,远的就不说了,同在寺后街上的这家,很显然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且明显是想蹭百年老店的名气,王叔为什么就没去管过呢?
要么,这店就是王叔扶植起来,给闻或跃设套的。
要么,这店是王叔对闻或跃的一种试探,给自己留后路做准备。
总之,重名的琅斋,本身就代表了一种不太好的企业信号。
“当年你母亲因为一些原因,咳,”闻老爷子不太想提起和前妻失败的婚姻,稍微点了一下便快速略过了,“选择了出国。国内的很多产业她都不便打理,便把店里的一部分股份债券分给了经理,来换得对方对店铺的兢兢业业。”
当从“给别人打工”变成“给自己打工”之后,员工的积极性和归属感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但这种行为的弊端也很明显,那像王叔这样,被喂大了野心,很容易反客为主,觉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年,这店本就应该是他的。
“也就是说,王叔不是我想开除就能够开除的。”闻或跃若有所思。
闻或跃本来还觉得这事最大的难点是王叔确实为店里鞠躬尽瘁半生,不太可能直接把他辞退。解决办法,闻或跃都大致有个框架,他准备挪用自己当年让老臣乞骸骨的套路,以王叔都这么大岁数了,早就不该如此辛劳为由,送他回家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