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薛北望醒来,见白承珏背身躺在他身边,脸上的铁面遮的一根头发丝都漏不出来,薛北望叹了口气,抱着被褥往白承珏身旁挪近。
白承珏翻了个身,薛北望呼吸一滞,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铁面,安静的账房内,耳边是白承珏清晰的呼吸声。
那一声声通入耳膜,撩拨心弦,他像是着了魔般指腹覆上铁盔所雕刻出的唇瓣,再度有了想取下铁面的冲动时。
抬眼却与之四目相对。
“绝…王爷……”
“恩,你睡着那会,轩王与赈灾粮进城了,南闵县县令入狱,他们已经建好粥棚向灾民派发赈灾粮。”白承珏语调很轻,很柔。
“恩。”
白承珏缓缓合上眼眸:“再好好歇一会。”
这一歇,从受伤挨到如今的身子彻底垮了,紧接着一碗又一碗的汤药送到白承珏寝室,走到屋外都能闻见药材的浓香。
没带铁面的白承珏,薛北望没机会见,他只能睡醒便坐在屋外候着,在南闵县停留了五日,白承珏的病情反复,商量权衡下只能先将白承珏送回皇都医治。
同时秘密押送南闵县县令一道返回,对外称县令待灾情稳定后由轩王押送回京以此掩人耳目。
再度相见,自那日账房同眠后,白承珏瘦了一圈,上马车时都靠香莲在旁搀扶才能站稳。
薛北望在下面看着不住张开手,生怕白承珏送马车上摔落。
之至见香莲搀着白承珏进入马车内,薛北望才缓缓收回手。
香莲安置好白承珏,下车对薛北望道:“为了掩人耳目,爷就交给你照顾了,马车内的药一日喝三回。”
薛北望担忧的看向车厢道:“他……”
香莲浅笑道:“放心,中途的伤已无大碍,大夫说了爷身体底子好,好好静养不日便能痊愈。”
想到账房内白承珏忽然气息衰弱,薛北望就觉得香莲的解释立不住脚:“不严重,又怎么会这样?”
“受伤和劳累是一部分原因,但有关这次病发的诱因回皇都会有专门的大夫为爷诊治。”
言下之意便是不能说。
薛北望不再追根问底,跳上马车,带着大部队驾车离去。
此时。
皇城内,关于因白承珏病重决定先行返京的消息,已送回白彦丘手中。
周围护卫被白彦丘一先支走,偌大的御书房内寒风萧瑟,独剩他一人坐在书房内翻看着书卷,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剑眉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