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前脚刚从离府,后脚便找机会溜进白承珏的寝室内,将二人刚刚的交流大致与白承珏说了一遍。
白承指端轻揉着额角,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我现在当真是管不住你了。”
“此次围猎若是薛公子不去,主子恐怕不易脱身,属下怎会知,顺嘴提了一句昭王,薛公子脸色就变了。”叶归声音越说越小,终了巴不得将脑袋取下埋在地底。
白承珏脸色更沉,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叶归这出苦肉计,是你们计划好赖在昭王头上的?”
闻言,叶归急忙在白承珏跟前单膝跪地:“属下不敢,圣上是要臣看准时机,让你假死抽身,属下也未曾料到会有人杀到府内。”
想起当夜的情形,肩头还未痊愈的伤口,如今仍隐隐作痛,叶归抬头与白承珏四目相对,目光真挚:“属下只是在追杀中脱身后,将事情禀告给了圣上,才有了后来树林中的安排,其他的属下一概不知。”
白承珏冷声道:“你没有说谎?”
“属下若有半句虚言,当自刎请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承珏自也不再怀疑。
所有事情前因后果联系到一处,他能估量出昭王多半是因为南闵县自己能全身而退一事,给薛北望的一次警告。
于昭王看来,一个青楼中人的性命自比不得眼前的功业,所以行事作风不留余地,想必也考虑过薛北望当真将绝玉看的过重,二人这些日子本就不快的合作,那就到此为止。
未曾想薛北望竟因一个花魁,对吴国皇室起了杀心……
白承珏双唇紧抿,眼神盯着桌角若有所思。
屋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叶归闻声,正准备要走,便被白承珏握住了腕口。
“过两日,入夜后让乐神医与你一道前来,找机会我以白无名的身份再与他说。”
叶归点头,白承珏松手的一刹,他身形矫健灵活的从后窗跃出。
窗子有了响动,依稀门外步伐加快,猛然推开门扉。
薛北望看着白承珏安然无恙的卧坐在床上,不由舒了口气,单手端着瓷碗走到白承珏跟前。
见那瓷碗靠近,白承珏不适的撇开头,蹙起眉心:“这苦药还有?”
“糖水,刚才在伙房里我一起煮的。”薛北望在白承珏床边坐下,“这药味光闻着就难受,喝起来必然更甚,我虽不能替你分担汤药,但应了你的糖水总不能少。”
原是薛北望为了让他解掉舌尖的苦楚,才左右忙碌下成了一只花脸的猫儿。
糖水一勺勺入口,将嘴里苦涩的药味掩去。
白承珏道:“药喝完了,是不是该看看你身上的伤?”
薛北望赶忙起身:“男子汉大丈夫,皮糙肉厚的,那些小伤压根不值一提。”
“哦。”白承珏拉着被褥躺下,留给薛北望一个后背。
薛北望见状,急忙扒拉着衣服道:“看,给看,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
闻言白承珏坐起身来,伸手将脱下外袍的薛北望拉到床边坐下,亲手为他解去身上的内衬。
只见缠绕在伤口白布上渗出血点,白承珏轻叹小心翼翼的为薛北望取下白布,后背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又有了几处细小的撕裂。
白承珏叹了口气,拿起药膏,温柔的将冰凉的药膏在渗血的小口上涂抹开。
过于安静的气氛下,薛北望抿了抿干裂的双唇:“你别担心,这些伤对我来说算个屁!就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