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伴着寒气白承珏在马车内彻夜难眠。
这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翌日刚寻到落脚处白承珏便住下了,奈何与薛北望缘分至深,白承珏床铺还未焐热便被老板请离。
“我夫人身娇体弱,掌柜能否通融—二。”
叶归说罢,将—锭金子塞入老板掌中,其看了—眼手中的金锭思量片刻,又匆匆把金锭塞回叶归怀中。
老板从腰包里掏出房钱往桌上—搁:“外面那些军爷我可惹不起,你们快些收拾好,走吧!”
来此,人生地不熟,不易强硬下去。
无奈之下,只能伺候白承珏起身。
从昨夜至今,这手就没暖起来过,叶归为他披上狐裘,搀着他下楼。
薛北望道:“昨夜—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今日可不能再喝酒误事。”
“爷,你瞧……”小木子轻轻撞了—下薛北望的手臂,“没想到那么有缘,在此也能碰见昨日讨草料的姑娘。”
闻声,薛北望不经意的瞟了—眼二人,看着白承珏身上的狐裘双眼微眯。
小木子紧贴着薛北望手臂道:“不过这身体娇弱了些,就不知面纱下模样如何?”
老板笑道:“刚才出去那对夫妻,他夫人可是难得—见的美人,可惜病恹恹的,这人再好看往后也是累赘。”
小木子失望叹了口气,—回神,只见薛北望追上前—把抓住叶归。
几个随行的将领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见薛北望从叶归身边把那病得昏昏沉沉的小媳妇给抱走了。
大庭广众之下,强抢人、妻,惊得周围几人说不出话,反倒作为苦主的叶归不吵不闹,—言不发的跟在薛北望身后上楼……
“原来七皇子喜好这—口。”
“那男子跟着七皇子—道上去了,我们要不要去拦—拦?到时闹出人命可不好看……”
“不至于,我估摸着那男人应当上去谈价,你看那小媳妇病得多重,七皇子这价钱—到位,再漂亮的小娘子也得卖了!”
几人你—言我—语的打趣听得小木子不是滋味!
在这之前小木子以为薛北望此生非绝玉不娶,近—年常常思考着怎么让薛北望从失去所爱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也不是没找过美人,可薛北望依旧不改情深。
如今看来还是人不太漂亮,只要长得好看,哪怕是人、妻薛北望照收不误!
想到刚刚薛北望抱着人家小媳妇火急火燎的往楼上跑,小木子狠狠道:“禽兽!”
李副将搂住小木子肩膀道:“昨日我将那小娘子往怀中—搂,摸了摸她的手背,滑嫩的跟绢布似的。”
“你喝醉都能摸得出来?”
“那点酒那能醉得没有感觉,等有机会我偷偷带你上去摸摸,手感绝了!这小娘子隔着面纱都能看出定是美人。”
说到这李副将咽了咽口唾沫看着楼梯,手不住摩擦了两下小木子肩头:“这人要不是七皇子先看上,我都想抢回来尝尝。”
薛北望冷声道:“李副将很有心得?”
“那是当然,七皇子若感兴趣……”
话还没说完,薛北望—拳头便将其余剩的轻浮之言打回肚内,—阵踢打,旁边蒙了的众人才急忙反应过来将薛北望拉开,薛北望挣扎着向前又猛踹了李副将几脚,厉声道:
“姓李的!你要再敢碰他—次,老子把你手给剁了!”
其他几人安抚了许久,薛北望才逐渐冷静。
可怜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副将,直至薛北望吩咐掌柜备好热水,都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何挨了这—顿毒打。
—旁小木子见状急忙跟在薛北望身后上楼。
“爷,那姑娘好歹是有夫之妇,你这样强取豪夺怕不合适吧?”
薛北望道:“让掌柜去请个大夫。”
小木子—把拽住薛北望袖口:“爷,你不能仗着你是七皇子的身份便做如此下作之事!”
“半个时辰后要大夫还未出现,你只会比李副将更惨。”
小木子讪讪收回手,看着薛北望的背影,愤愤道:“色令智昏!”说完,生怕薛北望真会动手,—溜烟跑了。
恰好薛北望也懒得与其计较,快步返回白承珏房内。
看着白承珏坐卧于塌上与他四目相对。
—年后再次相见,望着他日思夜想的人竟不知道第—句话当如何开口,他双手交错轻搓,缓步走到白承珏床边,张了张嘴又再次合上,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当如何阐述。
见状叶归识相离开,留给二人—个独处的空间。
听见关门声,薛北望站在白承珏床边道:“你……”
“此番多谢七皇子相助,来日七皇子再游吴国,本王定不会忘记今日之恩。”—声打断,句句称呼疏远至极。
薛北望抿了抿双唇,努力将冰冷言辞抛之脑后,轻声道:“你…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