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离叶归所在之处最远,想要与其会合快马加鞭也许两日,只要近两日没有追兵,待陈国国君薨毙,陈国因皇位之争一片混乱,薛北望便可真正无忧。
白承珏身体不适,二人于树林中生火歇息,薛北望捉来两条河鱼,被木棍贯穿的活鱼时不时扭动着身子。
来回少说都有一里地的路程,那鱼困在木棍上仍旧鲜活。
火光下,白承珏抬手,袖口拭去薛北望额间:“不能慢些,我又不饿。”
“河鲜一定得新鲜才最好吃。”
薛北望在白承珏对面坐下,捡起石头将还未断气的活鱼拍晕,寻摸着了一遍身上,看着躺在地里一动不动的肥鱼,又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篝火。
鱼有了,火有了,可奈何身上连一把能处理鱼的利器都没有,混着内脏鱼鳞在火上一同炙烤,这味道定然好不到哪去。
薛北望手摸着鱼腹,寻思着该从何处将鱼肚撕开,正准备用蛮力破局,白承珏唤他姓名,他单手捏着鱼身望向白承珏的眼神一脸茫然。
白承珏道:“直接烤吧,不过是用来饱腹没那么多讲究。”
“委屈你了。”薛北望说完,抿了抿双唇将鱼从鱼唇贯穿,在篝火上炙烤。
虽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可一口咬上去,还是能品到鱼的腥苦,薛北望咬了一口都自觉难以下咽,刺破的苦胆,苦味直接蔓延至鱼肉表面,鳞片在口中拒绝又腥又硬。
再看白承珏坐在一旁吃得慢条斯理,反倒像是在品美味佳肴。
薛北望想了想,伸手掰下一小块鱼腹的嫩肉,吃进嘴里是同样的腥苦,他本欲伸手去抢,白承珏抓着木棍的手向上一抬,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薛北望的手背:
“哪有从人口中夺食的道理。”
薛北望尴尬道:“这味道不好,我再去找找其他果腹的东西。”
“我倒觉得不错,火候刚好,这河里刚抓上的河鲜,肉质紧致鲜嫩。”
“怎么可能这鱼苦胆都刺破了。”
白承珏浅笑:“初尝是有些苦,回味后又有河鲜的鲜甜。”
知道白承珏在迁就自己,薛北望拿起烤鱼坐在白承珏身边咬了一口,滋味仍是一言难尽,苦味沾覆在每一缕鱼肉之上,唇齿间都被苦腥味侵占,哪能品出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