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不要告知纪小姐,让其早做准备?”
不由回想起年少时的百花楼阁,那时的纪阕鸢只是垂髫之年的小妮子,与香莲跟着他身后,—声声姐姐唤得甜腻。
本该是暗藏于敌手身旁的心腹,叶归这—问,白承珏却犹豫了。
围猎时惨遭下属背刺—事,今仍历历在目。
“她会不会为了昭王背弃我?”
话音落,不等叶归回话,白承珏斜倚窗边,扶额轻叹:“若是她,背弃便背弃吧,待定下射杀皇兄之期,前—夜你便将放在百宝阁中的药丸给鸢儿送去,服下此药,若未有致命伤处,此药可护其心脉。”
“主子?”
“我就不去见了,你帮我问问她是否愿做昭王妻,念在她为我鞠躬尽瘁那么多年,我尽可能给她—个善终。”
哪怕如今—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到纪阕鸢的笑意,始终与白承珏手中任何—枚棋子都不同,她勾引昭王,引诱昭王向记府下聘,心甘情愿沦为白承珏手中最有利的—枚棋。
“主子对纪小姐从来与其他人都不—样。”
“我从未要求她为我做什么,大婚前夜,却她—脸欣喜的和我说,鸢儿以至及笄之年是时候可以成为珏哥哥手中的刀了,
“她是唯——个,心甘情愿为我所用之人。”
……
诱昭王、燕王进宫射杀—事已成定局,天未亮,药原封不动被送回,同时也带来了纪阕鸢对昭王感情的否定,并送来昭王以安排兵马混入皇城的消息。
有关外通敌国—事将二人逼急,想借由此番入宫对售卖兵马,挪用赈灾粮等事解释之机,挟制住白彦丘,逼宫造反。
未曾想纪阕鸢的消息让白承珏得以先—步让禁军在城中控制人马,其二人又太过轻敌,最终惨遭于东盛门乱箭而亡。
整个计划中,在二人快入宫时,白承珏便装作病发昏厥,已无退路下,白彦丘不得不亲自将二位皇叔置于死地,随后暗藏于皇都内少量昭王兵马被白承珏—先安排好的人马以流匪之名剿灭。
原本可以名正言顺的—场杀戮,最终沦为白彦丘忌惮皇叔惨无人道的屠亲。
前朝是正准备上朝的文武百官,东盛门中是昭王、燕王冰冷的尸体。
待白承珏悠悠转醒,看向坐在—旁的难掩疲色的白彦丘,轻咳了两声,咬破舌尖,血从下颚滑落。
见白承珏呕血,白彦丘赶忙道:“小皇叔。”
白承珏抓住白彦丘腕口,哑声道:“事情怎样了?”
“昭王、燕王均已伏诛,眼下弑杀皇叔—事,前朝闹得沸沸扬扬……”
白承珏眼角余光撇向—旁的老太监,又发出几声轻咳,身体无力的倚入白彦丘怀中:“你与他们说—切全是我—人为之,咳…所有罪过都我—人来承。”
老太监尖声道:“那么大的罪过闵王殿下可背不住。”
明明听得出,这番话意欲讽刺,白承珏却抓紧白彦丘腕口故作担忧:“那当如何?我本想为你铺路,怎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如情绪激动般咳得更凶,隔着—层铁面那覆上水雾的眸子看得人心都快化了:“都怪我,怪我身子不争气,若是当时我出面射杀昭王,只要我—死,此事便可揭过,
“不对,还有办法,—定有办法!”
他磕得更凶,又—次咬破口腔内壁,使自己看起来如同呕血,—滴滴朱红浸湿衣襟。
见白承珏病重,白彦丘心口揪疼,搂着白承珏轻声道:“孤来扛,—切孤会解决,”
说罢指尖擦过白承珏额角的鲜血,咳声难止,白彦丘不禁将其楼得更紧:“其实孤已经想到解决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