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抽皮扒骨般的痛觉再度蔓延全身,待意识清明时,无边的夜里远处的篝火宛若泼墨幕布下的繁星。
白承珏缓步向光芒深处走近,篝火旁的人影逐渐清晰下,他双唇紧抿于篝火前驻足,熊熊火光映照下那人左颊多了一道小拇指长的伤疤,缠绕在肩头腰间的白布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说话声:“爷,还不睡吗?”
白承珏一转头,小木子穿着战甲走到薛北望身边坐下。
“睡不着。”
“明日便要攻城,爷担心兄弟相残的场面不好看?”
薛北望摇头:“他很久没寄信来了。”
“几天前,叶归不是送信说还有七日吴国长公主便可到达边境。”
“想他了。”
小木子讪讪摸了摸鼻翼:“也是,确定长公主安然无恙被你接走,闵王才会动身离开吴国皇宫,这路程算起来,恐怕还得有两三个月才能见面。”
两三个月,寥寥几字,却愈发漫长……
“要是我会画丹青就好了,”
说着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副折成豆腐块的画,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宣纸转头看向小木子道:“好看吗?”
小木子看了眼画像,又看了一眼目光痴迷的薛北望,轻声道:“闵王画的?”
“恩,往后我也想为他画。”
白承珏抬手想要触摸薛北望侧颊上的伤疤,指尖从面颊穿过,他眸光一滞,缓缓收拢的掌心不住颤抖。
他竟以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他不争气终是没能熬到薛北望凯旋。
薛北望起身道:“时候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