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纸人是订做的,但它毕竟还是个商品。既然还没送出去,那我们就有截胡的可能。我们可以和老板谈谈,用钱或者其它东西把它换下来,不过我们还不知道这村里用的是什么钱,也不清楚价格,很可能需要大家凑一下……”
“不过前提是,那老板真的肯卖。”帽帽插嘴道。
众人面面相觑,同一个问题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他们心头
“那如果我不肯卖呢?”
半小时后,纸扎店前,高高瘦瘦的老板咧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袁欣双手合十,一脸恳求:“老板,你再考虑一下嘛,价格什么都好说的。”
“不卖不卖。”扎纸匠挥挥手,懒洋洋地赶人,“都说了,这是人家订做的!”
“他们尾款付了吗?”袁欣不依不饶道,“或者你把他们联系方式给我。如果要违约赔偿的话,我这边替你出。只要你肯把那东西卖给我。”
“嘿你这小姑娘真是……”扎纸匠估计是这辈子都没听到过这种要求,看神经病似地打量着袁欣,“你家也死人了?”
这话说得可是老实不客气了。袁欣却诚诚恳恳地解释道:“老板,我和你说实话,这纸人我不是要拿回去烧的。我导师现在正在做纸扎文化相关的研究,我买下这个纸人,是要给他写书用的。你看你这纸人扎得多精致,栩栩如生的,这得花多少工夫啊?就这么烧掉不可惜吗?不如卖给我,我带回去,我们肯定给你保存得好好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放进博物馆,那你名气得多响啊。你以后就不是扎纸匠啦,你得叫民间艺术家!”
袁欣也不知是早就打好草稿了还是张口就来,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她旁边的方阅都挺懵了。
那个扎纸匠也懵了,呆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摆了摆手:“总之,这个不卖!”
“……好吧。”眼见计划一宣告失败,袁欣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长叹口气,与方阅对视一眼,不甘不愿地走了。
那扎纸匠坐在店门口,冷眼望着他们走远,摇头冷笑一声。
“还民间艺术家呢,就欺负人家没见过世面。”他说着,又低头去忙手上的活,忙着忙着,心中忽然一动,转头一看,人登时懵了。
只见原本放着秀娘纸人的角落,竟已变得空空荡荡。
扎纸匠:……
我纸人呢?我那么大一个纸人呢??
另一头。
满头大汗的帽帽一把摘下头上贴着的便利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哇哦”了一声:“刺激。”
同样刚摘下隐身便利贴的白河淡淡望她一眼,道:“你要是抱着这么个东西继续站在门外,还能更刺激。”
此时二人已经一路从扎纸铺子跑回了村东头的小屋前。帽帽怀里揽着个脆弱纸人,听到白河这么说,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带着纸人躲进了屋里。
进屋后,帽帽找了个角落将纸人暂时藏了起来,打着呵欠在屋中坐下,等了片刻,袁欣和方阅才匆匆返回。
“到手了吗?”袁欣急切问道。
帽帽揉了揉已经开始往下耷拉的眼皮,困倦地点了点头。
买不到,那就偷——这就是她和袁欣商量出的完整方案。
偷窃的计划原本是打算放在晚上进行的,但昨晚屋前闹鬼严重,白河担心夜长梦多,便主动分享了自己的隐身便利贴,将“求购”和“盗窃”两个计划接在了一起。如果袁欣求购失败,那么贴了隐身便利贴的帽帽便会直接带走纸人——要不是为了替帽帽打掩护,袁欣也不至于扯上那么一长串不知所谓的东西。
作为隐身便利贴的提供者,白河一直跟着帽帽行动,以便随时为她补充便利贴。从扎纸铺子到村头小屋,就算是用跑的,一路过来也要一人也要耗掉三四张,更别说纸人无法共享隐身,还得专门为它贴上几张。
这样一趟下来,白河原本厚厚的便利贴本都薄了不少。不过都这种时候了,也顾不得心疼不心疼。
“秀娘在吗?”他急急地问着两人,问完就感到大脑一阵昏沉。
“还没。”袁欣有些焦急道,“会不会是要等晚上才会出来。”
“不能等那么久。”白河蹙起了眉,“那扎纸匠发现东西丢了,很可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可她不愿出来,我们也没办……啊,来了来了!”袁欣话说一半,眼睛忽然一亮。帽帽已经撑不住睡过去了,好在白河还醒着,忙指点袁欣进卧室,将帽帽藏好的纸人拿了出来。
秀娘的鬼魂看到他们拿回了纸人,果然很高兴——当然这高兴是袁欣说的,白河一来看不到纸人,二来也看不到秀娘,具体怎么个高兴法,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