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陷入了愁苦之中,面对福晋的无力感实在是让人叹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云雀忍不住冲着云莺抱怨道:“要是病了就好了,像生完大阿哥那会窝在院子里多安生——”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头王福来跺着脚隔着门帘在那叫人,“云莺姐姐,侧福晋起了吗?”
“什么事?”云莺招呼让他进来,见人身上还喘着白气呢就顺手倒了一杯茶给他,“急成这样?主子还在睡呢。”
齐悦的作息其实是属于很规律的那一种,要是跟四阿哥一起睡,第二天就会醒得早一点,然后午觉多睡半个时辰,要是四阿哥有事不回来歇着,那第二天就会起得略晚一些,没人吵她嘛。
王福来接过茶猛灌了一口,缓过气才道:“我这不是也拿不准主意才来问您嘛,要是您两位都觉得重要,那我才敢叫醒主子不是。”
他带着一脸看好戏的笑道:“你们两都不知道吧,正院这会乱的哟,苏公公一大早带着人就去把秦嬷嬷给绑了。”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他连守院都托给了小太监,悄摸跟着王以诚去正院边上看了场热闹,那个老虔婆也有今日,正是天爷有眼。
云雀听了大喜,忙追着王福来问细节,“真的假的,福晋就没拦着?”
去正院绑人这个是真打福晋脸,不对,准确来说,是打肿了福晋的脸,秦嬷嬷是福晋的奶娘,最得意的亲信,可现如今却被苏培盛带着人亲手绑了,简直就是把福晋的名头当着后院扔到了恭桶里去,彻底臭了。
王福来摊开了手,“苏公公领着命来的,谁敢拦?更别说正院的奴才早被高陂那回给吓着了,哪还敢往上凑。”
云莺脸上畅快了几分,“这可真是得了报应了,看她以后还敢拿规矩压人不成。”她还真想看看福晋当时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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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福晋黑着脸死死的看着面前的苏培盛,手指头险些把帕子都给攥破了,当着她的面就敢抓她的奶嬷嬷,苏培盛是不想活了吗?
因为大早上的缘故,福晋还没有洗漱,是被外头秦嬷嬷凄厉的尖叫声惊醒的,慌乱换了衣服就出来了,正好把要带人走的苏培盛撞了个对面。
苏培盛心里叹着气,怎么还是碰上了面,脸上却挂着笑给福晋请安,膝盖难得的都弯了下去。
福晋没理苏培盛,指着狼狈不堪被捆起来的秦嬷嬷高声责问道:“苏培盛你简直是放肆,谁准你绑秦嬷嬷的,还不快给我解了!”
苏培盛压根就不怕福晋吃人的眼神,冲着福晋露出一张苦瓜脸来为难道:“回福晋话,奴才这也是听命行事呀,您是不知道,常喜那小子交代了好些事情,都跟院里的秦嬷嬷有关,奴才只是请嬷嬷过去与常喜对质一二,要是查清楚了与嬷嬷无关,准保给福晋您送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福晋看着被捆结实的秦嬷嬷生着气,都上绳子了还敢说只是请过去对质?明摆着在这哄她。
福晋铁青着脸不松口,“既然如此,那我陪秦嬷嬷一同过去,省得劳苏公公再送一趟。”
这可不成。
苏培盛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死活就是没答应,“福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带人走不过就是问个话的功夫,完事了就给您送回来。”
一边说,一边赶紧踹了绑人的两个太监,都是糊涂蛋,还不赶紧带着人走!
小太监机灵的很,见苏培盛在那赔笑拖着福晋,手里使着劲就麻利的把秦嬷嬷抬到了外面,拉着人赶紧走。
看着黑脸的福晋,苏培盛心里清楚,这位压根就不敢追人,看着气势吓人,实则内里空得很,要不怎么只敢对着他鼻头骂,连提一句主子爷都没有呢。
福晋是怕了,她面上越气越狠,心里就越怕越怯,秦嬷嬷从小到大陪着她,感情比额娘还要深,如今主子爷派人绑了秦嬷嬷,那种恐慌感比丢了脸面更让福晋害怕。
必须要保住秦嬷嬷!
福晋看着苏培盛走远的背影下了决心,那是她的奶嬷嬷,命比其他人都要贵重,更何况她根本就没做什么错事。
于是乎,等四阿哥下朝回来,就听正院的人前来禀告消息,说福晋病了。
病了?
四阿哥还是关心福晋的,叫了正院的人过来就问道:“太医是怎么说的?”
跪地上的常顺没敢抬头,打着哆嗦把福晋的话如实说了,“回主子爷,请太医瞧了,说福晋这是老毛病,还按之前给开了药方,可福晋说……”
“说什么?”四阿哥问了一句。
常顺咬咬牙,到底还是把话说完整了,“福晋说……身边的人伺候都差点意思,要是没个亲近人煮药,恐怕她这病不是那么容易好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