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相见,可在信中说话却比以前见面放肆了很多,四阿哥有时候不太好意思当着齐悦面说的话,在信里却能写得一套一套的,让齐悦都有些受不住。
险些还以为四阿哥捡到了一本朱生豪的情话大全,什么我亦甚想你,梦中亦有你之类的话,哄得齐悦看信都要把人给撵出去,悄悄点灯窝在床上看得面红耳赤,要不是身边有个胖闺女,差点就要只身奔赴江南去见四阿哥。
火力全开的四阿哥简直太会,太撩人了!
齐悦这方面都比不过他,只能败退投降,将自己跟札喇芬的日常写在信上送去,末尾再添上几句夫妻话来。
往来信件多的都差点让人以为四阿哥府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没一回落下的?
只可惜后来随着皇上抵挡江南,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信件的往来就比以前慢得多,像这回的事情,就硬是隔了有十来日才送到四阿哥暂住江宁的临时府宅里。
苏培盛领了信就加快了脚步往院里走,知道主子爷正等着呢,哪敢耽搁,从大门到书房愣是一路跑着回来,中间不带歇息喘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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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四阿哥一个人坐在椅上,神情却有些藏不住的郁郁。
这次跟着汗阿玛南巡,不像以往是小儿子只负责吃喝玩乐,在户部历练许久的四阿哥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此次巡游耗费人力财力巨大,明明为的是体察民间疾苦,可却一点民间的样子都看不到。
江南官员集体捧着哄着他们,似乎是像造出一个太平盛世,直到前几天游玩太湖时,才有百姓头顶状纸揭破了真相,原来水东一带,由于河水泛滥,田地已经被水淹没,粮食颗粒无收,可是官员还是明令上交税粮,无粮不少税,实在是荒唐!
见那些百姓个个面瘦肌黄,衣衫褴褛,皇上这才下旨让官员查明实际情况,豁免税粮。
可之后,就没了。
没有处理胆大妄为的官员,也没有下令缩减南巡用度,圣上这几年越发宽宏大度,连个惩罚都没有,那人家还怕什么?
四阿哥心里头生气,可偏偏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说什么,只能憋劲的回到屋里,心情差的整间书房都透着寒气,苏培盛这几天悄摸的都给自己煮了姜茶驱寒。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有事没事保不住,可主子爷准保得把自己气出病来不可,苏培盛在边上都快着急死了,万用灵药齐主子现在身在京城过不了,只能靠着她老人家的信一解主子爷的烦闷。
算着日子等着信来,得知消息就赶忙过去拿了,这会汗也没擦,扬着一张笑脸就进来道:“回主子爷,齐主子的信到了。”
果然,这句话刚说玩,屋里头就冰雪消融,总算是步入了春天。
四阿哥接过打开了一瞧,整个人就乐了,前面照样的府里均安,宫里均安,然后就是问他身体好不好。
格式化的问候说完,接着就是长篇大论的叙述自己最近吃了什么(此处四阿哥记下了菜名,准备让人今晚也做一道),
绣房送来的衣裳比之前的身量好像紧了一点,担心自己胖了(四阿哥见此沉思,提笔另写了一张条子,让家里养着的大夫去给侧福晋请平安脉),
李格格最近老爱拿下巴看人不知道是不是脖子伤着了等等等等小事。
顺带着还抱怨起札喇芬最近护食的习惯不太好,八成是跟着人学的,罪魁祸首十有bā • jiǔ就是他。
四阿哥闭上眼睛都能想象的出,小格格肯定是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给他写的信,小嘴巴说不准还撅着拿札喇芬一点都没办法,鲜活极了,让他光想着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拿着信件又不知足的再看了一遍,四阿哥才珍惜得把它放到桌边上一个带锁的盒子中,里头已经压了十来封信件了,全都是齐悦这一路上同他的往来信件,还有之前齐悦送他的荷包帕子,全都被郑重的收在了盒子里。
四阿哥都安排好了,这些东西等他走了就都埋在自己的墓里头,不让别人看见,就只有他跟悦儿知道。
苏培盛在旁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多谢齐主子,主子爷脸上可算是看见笑了。
心刚刚放下,就听到外头张保急匆匆前来找他,见了面就说是外头有人给四阿哥送礼来了,不知该怎么回想请爷的示下。
苏培盛踹了张保一脚,压低了嗓子冲张保不耐烦道:“这种消息也值得来打扰爷?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还不快滚!”
张保朝苏培盛一摊手,愁眉苦脸道:“送礼这事要是别人,那自然是小事进不得爷的耳朵,可问题是,这是江宁织造曹府上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