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立到她头上了?
她算哪根葱敢这么教训自己!
当即就板着身子眼神平视着八福晋,声调不轻不重正好能让屋里人都听见,“八福晋这话说岔了,我虽然家世浅薄,可也是旗人出身,读女则女训长大的,身世清白得很,何来狐媚子这样的污蔑?”
“三十六年选秀是娘娘给指进府里做的格格,生育有功蒙升侧福晋,可不是八福晋嘴里说的小奴才,这种话您还是收回去吧。”齐悦还冷笑了一声,“从古至今,还从来就没听说小叔子媳妇教大伯屋里人规矩的,八福晋这是在自己府里威风没耍够,想来贝勒府也过过福晋的瘾吗?”
这话说得别提多诛心了,是呀,四福晋还好端端站在屋里没说话,怎么八福晋你就先蹦跶出来了,这到底是谁的府邸。
别说八福晋听了没法反驳,连四福晋都听了不舒坦,连忙想止住话道:“八弟妹只是年轻不知事,一出口就忘了分寸,齐氏你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下去。”
屁个忘了分寸!还怪上我了?
齐悦看着四福晋没挪步,怎么,她是那想叫来就来,想打发走就走的人么。
捏着帕子就开始委屈抹眼泪了,“是,福晋说得是,都是我不好,哪有我这么没眼色呢,好好的日子闹了这么一出,折腾的大家都不高兴,我这儿先给八福晋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这么个狐媚子计较。”
说着那帕子就擦了好几下眼皮,揉得眼圈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小白莲花演得是栩栩如生,“妹妹只是想不通,怎么皇上赐下的侧福晋,好端端的又成了奴才,敢情那都是哄我们这些奴才秧子的,不值数。八福晋您放心,这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不敢再踏贵人地了,我这就退下。”
说完没等人反应就直接转身退了出去,老娘不伺候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给你脸了?
这一套操作下来,别说是当事人了,就是旁边看着的几位福晋都愣在了原地,没顾上拦人,等着看齐悦出去了才道不好,刚刚那话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死人的。
太子妃当机立断就放下了茶盏,和煦的笑道:“瞧瞧,齐侧福晋脸皮薄,被我们这些人闹上几句就不好意思了,还不快给人家赔礼道歉哄回来,好好的日子倒把主人家羞出了屋子,回头可别怪四弟生气。”
这个借口找的好,三福晋拉着四福晋笑着就拍了拍她的手,“四弟妹可千万别笑话我们,平日里没大没小惯了,倒把腼腆孩子闹得不好意思,怪我,怪我,回头我就把歉意送上。”
几个人挨着跟四福晋这么把话一接,把她们就这么轻飘飘的给带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刚刚说笑的气氛里。
倒把八福晋一个人独独晾在屋里无人搭理,气得她脸上青白,这要是在她府里,当即就能让人拿鞭子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上的奴才,转身就跟四福晋抱怨,“四嫂平日主家怎么就这么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横了。”
四福晋脸上的笑才露出来,听着八福晋旧事重提就又收了起来,淡淡道:“可不是,看来我在外头确实不怎么厉害,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蹦跶。”
这话说的,满屋子人都笑了,八福晋明白过来,合着四嫂这话是在骂她。
你——
八福晋压着火气,只觉得跟四贝勒府里谁都合不拢,个个都是牙尖嘴利,她好心替四福晋教训底下人,结果还被她呛了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哪知不单单她在嘀咕,四福晋心里也在骂她,谁让她出面在那说话了,当这是八阿哥府?也不看看地方是哪就摆主子的谱,还当着大家的面说自己驭下不严,这都是什么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齐悦可不知道里边的事,借着生气的火就径直出了屋子,也不打算再进去找气,直接回了刚刚招待侧福晋的厅里。
三阿哥府的田侧福晋是个爱热闹的,见她回来忙拉着手问道:“你这都去哪了,来回一盏茶工夫够见多少个人了都,莫不是有事绊住了脚。”
齐悦冲着她笑笑,“哪呀,见完就打发我回来了,只是刚刚路过小院,瞧见狗咬狗一嘴毛,新鲜极了,这才耽搁了会。”这位田侧福晋最好热闹,见人就爱交际,这会一听齐悦的话就知道她在说笑,没继续追问下去,反而拉着齐悦极亲热的给她介绍人认识。
爽朗的性子倒跟她的相貌不太符合,齐悦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能怪她这样想,实在是三阿哥口味专一,多年来的爱好保持不变,就是喜欢那些个柔情似水的姑娘,清一色的巴掌脸尖下巴,一颗多愁善感心,两只顾影自怜眼,羞答答娇怯怯,领出来十来个屋里人就像是那复刻的模板似的,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