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万岁爷的话,确实如此,要不是奴才查了当天的宫门记录,又问了守门侍卫,这事儿,估计还真就没人在意。宫里是真没听四阿哥说起过这件事。”梁九功恭谨得回道,为此他还真对四阿哥服气。
瞧人家这情义,就算是装出来的,也装得像,马不停蹄赶到宫里就为了安慰人说句话,完事就撤了,这说出去谁能信呢。
“嗯”康熙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反而问起了另一个话题,“那太子那,有什么动静没有?”
这个……
梁九功一下就卡住了壳,这让他怎么回呢,章佳庶妃目前可连个位分都没有,不过只是个庶妃,这太子爷怎么过去?就连太子妃不去,那都是她的选择,没人能说半句不是。
见梁九功沉默不语,康熙眯着眼睛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吩咐他道:“传我的旨,章佳氏性行温良,久侍宫闱,生育有功,敬慎素著,着谥为敏妃,以妃位下葬。”
之前看不上,那这回升了位分呢?康熙闭上了眼睛,心情有些期待。
这道旨意一下,章佳氏就成了敏妃,妃子丧事那规模可就大得多了,内务府仪制都得现赶着做出来,正儿八经算是宫里的大事了。
除此外,妃位那就算是庶母了,阿哥格格们也得跟着守礼,一时间倒把原先冷清的地方给聚成了热闹地。这在宫里其他人的眼里,只觉得章佳氏总算是熬出了头,哪怕是死,好歹也让人看到了万岁爷对她的宠爱,这辈子可算是值了。
连带着儿子也沾光,为着十三阿哥丧母的关系,皇上这段时间常惦记他,时常叫他过去问功课,有什么赏赐也会额外送上一份给他,宠爱更甚当日,让人艳羡。
可十三却跟长大了似的,行事持重了很多,哪怕皇上如此宠幸,他也没有丝毫得意的举动,反而老老实实上午在书房念书,下午或练骑射,或跟着四阿哥学着办差。
宜妃带着人过来上柱香表表心意,可结果却发现边上好几个眼熟的那可都是永和宫的几个宫女,忍不住就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包衣出身的下人,这么会看眼色,皇上刚升了人家位分,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呢,这有的人就跟闻着了骨头似的跑来了。
齐悦在院里听着四阿哥给她解闷,跟她说的那些宫里人的评价,摇着头不认同道:“这人都死了,再宠爱又有什么用呢?她也感受不到了不是。即便是黄金棺珍珠坟,不还是埋得一具尸骨。”
想想那些个标榜真爱,情深义重的部分男主,生前倒是对自己的白月光,真爱漠视冷处理,可等人死了之后,立马就开始懊悔愧疚,在那痛哭流涕追悔莫及,那你早干嘛去了呢?
封建社会里地位可不就是宠爱,你要真喜欢他,就该把她捧得高高的,何必踩在土里作践人家,还说这是真爱,实在可笑。
齐悦心里暗暗吐槽,哪家真爱要是混成这幅德行,估计她巴不得做替身,好吃好喝高位分,时不时还能欺负欺负别人,简直不要更爽。
四阿哥坐边上无言地听着小格格在那的高谈阔论,好半响才揉了揉额角无奈道:“若是在外头,就凭你现在这些话,那可就是个杀头的罪。”
知道,知道,齐悦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皇上说的话不能反驳,那叫违抗圣旨;皇上说的话不能瞎琢,那叫妄测圣意;皇上的位置不能打听,那叫窥伺帝踪。总而言之一句话,凡是跟皇上沾边的东西物件,言语笔册,那都是要杀头的!
齐悦朝着四阿哥讨好得笑笑,“只是在家里说说嘛,我又不是真傻,哪能在外人面前提这个。”
你要不是真傻就好咯!
四阿哥看着小格格那没心没肺的笑,不争气的数落了她一句,自己是真恨不能就把这人关在院子里头,不让出去捣乱。
小格格你可长点儿心吧,自己可是皇上的儿子,她真就不怕自己因为这个生气恼了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哪里知道,齐悦心里稳稳当当的,一点没怀疑他能把自己交出去,有四阿哥在嘛,妥妥的安全!
四阿哥莫名其妙背了一个大责任,只觉得浑身沉重,刚想说话呢,就看苏培盛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回主子爷,十四阿哥来了,立等着见您呢。”
都这个点儿了,十四突然跑来是因为什么事?
四阿哥有些疑惑,只担心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忙搁下筷子急匆匆就往前院走,好一会也没回来,倒让齐悦有些着急,赶紧叫了王以诚跑前院打听消息去,可别真出要紧的事。
要论起事情,倒确实挺要紧,十四一口气从宫里跑到他四哥府上,呆在书房里见着人就生闷气跳着脚质问道:“四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吧,怎么,你倒捧起十三来了?有什么好事不先想我,倒带着十三办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