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想着四阿哥回府时,东边人的神情,心里的火就慢慢消了下去。
------
巧晏领着命下去,她可不敢直接去向人挨个传话,那是找死。
万一齐侧福晋后来回过味知道了生气要去盘查,巧晏还真不信福晋能护住她,正院死多少人了都。
她只偷偷叫来了一个跟自己要好的,在正院茶水间的小丫头,无意间提起了这件事,为了保密还特意让她竖起手指头发誓不告诉别人。
像在这个世界上,那最大的谎话就是这个“我不告诉别人”,凡是秘密,他一旦有两个人知道,那就不算是秘密了,更别说巧晏找的这个丫头还是个大嘴巴的。
等着过了一夜,别说是正院了,就是贝勒府满后院,那人人就全都知道,侧福晋这回不陪着出去的消息了。
可让福晋诧异的是,即使人人都知道,可后院还真个的就太太平平,一个人也没冒头,全都缩在自己院子里,个个安如鸡嘿。
这是怎么回事?
福晋在屋里头憋着气,怎么她现在就跟打了哑炮似的,满肚子的火力没找着地方发呀。
她这回是真盘算好,想好怎么帮人上梯子了,可人呢?人都跑哪去了?
还怎么回事儿?
李格格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鄙夷的看着福晋正院的方向,多少年了都,福晋使来使去怎么还是这三板斧,当谁看不出来,是准备拿她们当棋子用呢。
就真是一头猪,她撞了那么多个树桩子,也该学会绕道了。
福晋怎么就不想想,就齐氏那么一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人,她能留这么个好机会给她们,哼,多半是藏着坏挖着坑等别人跳去。
即便没坑,福晋这么撺掇着也准没好事!
李格格悠闲自得的坐下,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品着,心里头满是得意,她这么一个聪明人,可不上福晋这个当。“主子,宋格格前来给您请安来了,还带了礼,现在在院外头候着呢。”云雀走过来禀告道,神色还有些奇怪,这不年不节的跑来干什么。
齐悦也纳闷,只是白让人站外头等有些嚣张,点个头就让云雀把人先给她带进来。
进屋一打量,宋格格现在穿着越发素朴了,就一身深蓝素袍子,头上斜斜插着两根簪子,要不是脸在那撑着,说不准人家还以为这是府里伺候的嬷嬷。
1见着了齐悦,她那瘦削的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笑,先给齐悦见了礼,然后就让人把礼送上来了,其他东西倒还中规中矩,唯独最上头一柄竹雕灵芝如意贵重,虽说价值不像是金玉那样昂贵,可天然竹形雕饰灵芝,这份雕工比本身价值要珍贵多了。
这可算是厚礼了,齐悦认真瞧了瞧宋格格,不知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府里她管过一段日子的事情,格格们的俸禄多少她是清楚的,就宋格格那点家底,今天的礼都算是大出血了,一定有事相求才对。
她摇头就有些不想接受,“这怎么好意思收下,宋姐姐有话就直说吧。”
宋格格看着齐悦没像她想象的那样收下,知道齐悦谨慎,自己来意不说明白怕她是不会收的,为难了好一会才又复陪笑着求道:“其实奴才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才听府里下人说,侧福晋这是打算要去郊外庄子里住了?”
这消息传的,也忒快了吧。
齐悦感叹了一句,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很痛快的就承认道:“不错,过些日子就动身,你也知道,我身子一贯不耐热,去庄子里面好避一避暑热。”
听齐悦真这么说,宋格格脸上显然有些意动,嘴唇嗫喏了好几次,才下了决心,大着胆子开口求齐悦道:“京里炎热,您去躲躲倒确实对身子有好处,只是,奴才厚着脸想求一求您,不知去的时候,能不能捎带上二格格,奴才担心她小人家的也受不住。”
自打上回二格格从宫里回来后,嘴里就一直叽叽咕咕侧福晋如何如何,显然对齐悦充满了好感,既然如此,宋氏就想着说,齐悦去庄子里时,她不如也将二格格给送过去,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混熟了,长大了,但凡有事她自己一个格格护不住的,侧福晋总能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一抬手替二格格说句话吧。要是感情再好些,求着侧福晋帮二格格挑个好人家,不用她多费心,只要略说句话就成,总比她这个连主子爷面都没见上的人要好些。
以往齐悦虽然是个侧福晋,可府里总还是有人觉得她站得不安稳,直到三阿哥出生以后,宋格格才敢青天白日的过来请安,只觉得齐悦这个侧福晋的位置是到现在才稳固下来了,最起码人家边上养着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