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福嬷嬷不搭腔,齐悦自己光抱怨没人应也无趣,说了一阵就准备停下来,正好就见着故事主人公——札喇芬蹦跶着红红火火跑了进来,跟她额娘报告说是大将军饿了。
“饿了找你额娘干什么,我又不管它的饭。”齐悦没好气的回了札喇芬一句,因为这个想起她来,她可一点都没觉得高兴。
嘴上说着狠话,可到底还是松口,让人去厨房那边给准备点什么软骨头,小骨头的,煮熟了给大将军送过去,别真饿着了。
看着闺女欢呼一声又哒哒哒的跑了回去,齐悦心里暗暗磨牙,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她在札喇芬心里的地位怕是要保不住!
叫过王福来,就让他去把跑马场给预备起来,小狗怎么了?她额娘还有马呢,到时候骑马溜达一圈,肯定能把小闺女的心给勾回来。
这马还是前些年跟四阿哥去塞外的时候送她的,后来因为生产的缘故没怎么骑,可照样还是好好养着的,这回齐悦来郊外时,特地就把马也给带上了。
负责照料齐悦那匹马的,就是小太监魏庆喜。
早几年他看着出去那会儿的齐悦得宠,人就想投过去,跟王福来套过几回近乎,到后来眼见着齐悦做了侧福晋,那就赶紧求爷爷告奶奶的,干脆利索就把自己给调过去,专门去伺候侧福晋这一匹马。
当时其他当班的小太监都笑他傻,侧福晋都多少年没骑马了?就是他过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
可他师傅倒是夸这小子,赌性大,是个人才。
不管干什么事儿吧,能狠下心来赌一赌的人,虽然有一半儿会输,可他娘的还有一半能赢啊(杜撰,大赌小赌都是赌,请不要学),总比那些个一辈子不敢赌的人,他几率要高得多。
再加上他师傅收魏庆喜是当收尸的亲儿子养的,那关系是真亲,哪怕魏庆喜真离了当班处,搬到养马房,这关系也没给他断了。
时不时还拿点什么零碎小玩意儿,去瞧瞧他这个徒弟,陪着说说话,免得老是跟着畜生,忘记自己是个人。
他在府里是负责跟主子出门的,这回也跟着齐悦到了庄子里,见早上天气好,又没什么差事,就晃晃悠悠准备去养马棚子那瞧瞧他这个徒弟去。
拿着自带的小茶叶荷包出门的时候,边上的人还笑他说,“老周,怎么着?又去瞧你那亲儿子?我看你干脆呀,再收一个吧。庆喜起不来了,你再这么帮着,只怕你连这点儿碎茶叶都喝不起,哪有师傅看徒弟还自带口粮茶呢。”
呸,周太监听这话就往地上啐了一口,“我乐意,关你们屁事!”
“嘿你瞧你这个脾气,我们这可是为了你好,如今狗大爷吃香,马大爷出头的日子那得排到什么年间,生肖都快轮不上了。”
这话说的,周太监自己听着心里也有些没底儿了,从里边听到的消息,确确实实如今在侧福晋院里,宠着从农户家里捡来的一条狗。
听说爱的什么似的,小厨房采购的人大早上就跑去现宰了好几头牛羊,拉回去拿骨头喂呢。
心底发虚,可他在外人边上从不露怯,这会哼一声就犟嘴,“生肖轮回转,指不定哪天就轮到马大爷得意了。”
说完也不等旁人的反应,自己个急匆匆就往外头走,等到了马棚那边儿,孤零零一个小屋子挨着茅草棚,小徒弟在那吭哧吭哧刷着马,心里不落忍,一张嘴就把自己实心话给说出来了,“要不师傅去给你求求,咱换个爷伺候吧。”
没办法呀,周太监一路过来都瞧见了,这养马棚除了马叫声,连人喘气的都听不见一个,要不是上头太阳明亮,他走着都瘆得慌。
魏庆喜见着周太监还挺高兴,赶紧放下马刷从棚子里钻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拍打就去端椅子请人坐下,又去拿柴火烧茶炉子给他师傅喝茶。
早些年跟着他师傅那会儿吧,人养的还胖一些,现在身子骨明显就瘦许多,看着周太监都心疼,开了腔就准备让魏庆喜去学养狗的活。
魏庆喜睁着眼有些哭笑不得,“我这哪是瘦了?师傅你瞧瞧,我这是抽条,个子高那么老些能不显着瘦嘛,虽说养马是不吃香,可这匹是主子爷送给侧福晋的,伙食比我都好,我傍着它,我能饿着?”
再怎么说,有侧福晋这块招牌在,魏庆喜去领东西,谁敢扣着不给呢,不怕他闹起来,招来大王小王两位公公,那都能拿鞭子抽死他。
魏庆喜知道自己这位师傅养了他十来年了,又是老乡,那感情做不得假,是真关心他,可是吧,他心里确实有底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