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一个八福晋,八爷出巡身边总得跟两个侍妾撑撑场面吧,几人一块都是认识的,这场旅途到时候想必就不会冷清,她是个爱热闹的,安安静静待帐篷里能活活要了她的命。
说说笑笑正热闹着呢,就看外头匆忙来人传了消息,小丫头苦着一张脸回禀道:“回侧福晋,八贝勒府来人说了,府里毛侍妾得了急病,今天拍是不能来了。”
这话一说出口,席上三个人就齐齐安静了下来。
她们可都不是才进府的小丫头片子,一听就知道这是搪塞话,得病?昨天还答应好好的,今天就突然病了,还不说个具体例子来,敷衍极了。
齐悦还记得这位八福晋的性子,不禁心里就有些担忧起来,该不会是她存心的吧?毛氏这一病,别说宴席来不了,过几天的塞外是不是也耽搁下了。
诶?!!
齐悦同田氏对视一眼,这么说,该不会这次出巡,八福晋也会来吧?高堂阔屋之中,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太医正给位美妇人闭目把着脉,他的年纪一大把了,不受那些个礼数规矩的拘束,也不要隔着帐子,只用一方帕子覆盖手腕就行了,这会扣着手腕诊断,面色上却有些犹疑不定。
那妇人身后站着的一位嬷嬷见此,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大人再仔细瞧瞧,是不是我们福晋的月份小,所以把不出来?”
这位老太医是宫里头专擅小儿科和妇科的大手,把妇人脉对于他来说,那就真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吃饭的伙计,怎么可能把错呢,他耐心把了好几遍,确确实实,八福晋是没怀上呀。
老太医在宫里当差多年,也知诸位阿哥爷中,八福晋因为没子嗣的缘故,对这些事情向来紧张,这不,月事才拖延了五天,就迫不及待进宫把自己给请过来了。
只可惜……
老太医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从八福晋的脉象上看,脉弦细迟滞跳动,是气虚而郁集之征,不是喜脉,倒像是心思成结,郁积在心才导致的月事延迟,奴才开两幅方子,调养调养就好了。”
文绉绉的一大堆,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位主子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想法太多造成的月事不规律,才导致的延迟五六天。
“要不您再看看。”那个嬷嬷还有些不死心。
八福晋却摆了摆手,“既然如此,就有劳太医了,嬷嬷,还不快送送太医。”
她是个要脸面的人,人家太医都说到这一步了,在那继续追问又有什么用呢,白白丢了脸,没有就是没有,没怀就是没怀,哪怕请人家把上一天的脉,孩子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八福晋心底安慰着自己,反正现在她还年轻,早晚会有孩子的,就是真三五年的没怀上,府里其他人不也一样吗,谁都没这个福气不是。
八爷对她又不像其他爷那些无情,以至于作为福晋还需要靠孩子来维持地位,郭络罗氏敢不客气的说上一句,整个贝勒府,就是自己没有孩子,那又有什么不一样,照样被她管得稳稳的,八爷就在后面给她撑着腰呢,她怕什么呢。
这会听太医说没有怀上,心内也只是失望和懊恼的羞怒,等着嬷嬷送太医回来,才嗔怪了她一句,“我就说再等等吧,嬷嬷你偏不信,还非要跑宫里去请,这传出去又惹人笑话。”
这个嬷嬷是安亲王府的奴才,打小看着她长大,后来指婚到八阿哥这时也跟了过来,一片忠心自然不必多说,她对八福晋的身体,比对她自己还上心呢,知道月事延迟哪里还能忍得住,迫不及待就去请太医过来诊断了。
她与八福晋的情分深厚,见郭络罗氏怪她也不害怕,只赔笑道:“奴才还不是替您着急,您放心,出去的时候我就和太医交代过了,不让说是什么由头进府的。”
她嘴巴朝外面一努,转移话题道:“虽说如今八爷向着福晋您,可外头到底多的是狐狸精,奴才总得为您以后打算不是。您还不知道吧,就咱们后院那两个小狐狸精,看着老实鹌鹑似的,其实也不安分,叫毛氏的那丫头,听说昨日折腾了一宿,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翻箱倒柜闹得热闹。”
“还有这回事?”郭络罗氏皱了皱眉,府里上上下下她都管着,没记得有什么宴席要举办,亦或是八爷要召见这个毛氏的,她在那瞎折腾什么?
正思索间,就听外头有人前来禀报,说毛氏给她请安来了。
郭络罗氏眯着了眼睛往她身上一瞧,果然同赛嬷嬷所说,今日打扮得不同以往,外头穿了件过年赏的新料子,新新的没有过折痕,头上还特意戴了几件金银首饰,这打扮,别说是侍妾了,就是寻常的格格也没有这些好东西,她都是从哪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