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胤禔怎么回答?
他也不会回答。
板起脸来就教训道:“这些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看来往日我对你太纵容了,由得你现在无法无天,还不快回你的帐子里去。”
这个时候,大格格要是聪明,就知道最好别再她阿玛面前问这件事情了,人眼见的已经生了气,可她却偏不!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胤禔,嘴里咀嚼着他刚刚的话嘲笑道:“这么说,不单单是皇玛法的意思,阿玛心里,只怕也是愿意的很吧。”
“够了!噶卢岱,这就是你对阿玛说话的态度吗?”胤禔转过脸去不想再多说了,“你回去吧,好好冷静冷静,照顾你的妹妹们,这些事情还用不着你来问!”
“为什么不能。”大格格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反驳道:“阿玛既然要娶新福晋,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提前了解了解自己的额娘还有错吗?还是说……新福晋没到,我这个旧福晋的女儿,就已经要扔到外头马棚里去了吗?”
“够了!够了!”
胤禔额头上青筋暴起,踹倒了大格格身旁的椅子,暴怒的呵斥她道,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自己这个闺女发火。
里外伺候的人全都吓得跪倒在地,畏缩着身躯不敢抬头,只觉得手脚都在哆嗦。
可大格格脸上却没有任何惧怕,只看着她阿玛怒气冲天的一张脸想笑,哪怕生气成这样,也不愿意回答么。
问题的答案,她终于知道了。说句实话,打从大阿哥封了郡王那天起,就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掉过脸了,哪怕是太子跟他暗地里不对付,可当着面,明面上,依然是和和气气兄友弟恭的。
至于底下那几个弟弟,那就更不用多说了,都差着岁数呢,平常连面都见不着,即便见着了,也都安分的很,没几个敢在他面前闹腾的。
因而胤褆这会儿看着大格格只弯弯膝盖连礼都没行全就气极告退的样子,还真有些陌生,以至于等人都走了他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这是被甩了脸子?
屋里伺候的几个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个时候惹恼了郡王爷,他们跟着伺候的时间长,知道胤褆的性子,就没听说过这位爷脾气好。
果然,一群人低着头趴在地上,就听着高处传来胤褆压着火气呵斥道:“今天的事,要是敢传出去半个字,我要你们的命!还不快滚出去!”
说着嘴里还冷哼了一声,话语刻薄道:“顺便去好好问问阮氏,她平日就是这么照管几位格格的?要她有什么用。”
这话胤褆说的很不客气,一点也没把阮氏放在心里,只当她是嬷嬷奶娘一流的下人看待。
可阮氏心里,人家也委屈啊。
大格格这样的性子,还不是您自己把她宠成这样天上有地下无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妾室,哪里敢像郡王爷说的那样管教人。要是真管起来,只怕那第一个上前处置她的,就是直郡王了吧。
况且大格格生来要强性子倔,从来就没让她插手过身边的事,这一趟出门,府里头上上下下更是只听她的命令,让自己管?管什么?管吃喝还是管衣服?
阮氏用手揪着帕子,极细微的叹了口气,随即就谦卑的冲来传话的太监笑笑,说道:“请公公回爷话,就说奴才领训。”王府里就没一个她能得罪的起的人,王爷责骂就让他骂,看在照顾几位小格格的份上,看在她伺候大福晋的份上,命总还是能保住的,奴才就奴才吧。
直郡王的帐篷前头,就是太子爷的那一个黄顶子大帐篷,从距离上来看,他们俩离的可不算远。
因为长期不对付的缘故,早就有机灵的借着这么一点儿半点儿的动向,猜到了不对劲,悄悄就上前卖好,把这事儿告诉了太子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崔宝柱去。
嘿,事儿来得正好!
崔宝柱一拍大腿有些欣喜,他现在正为直郡王娶妻的事着急呢,得到了小太监的信,急急忙忙戴上帽子就往帐中里走去。
原以为自己这一番禀报,多少能引起太子爷的好奇,可哪想到太子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似乎没听见崔玉柱说的话来。
“太子爷。”崔宝柱跪着向前膝行了几步,神情忍不住焦急起来,这眼看着直郡王来势汹汹了,怎么您倒一点都不紧张呢。
紧张?
要不是看崔宝柱打小伺候他的情分上,光崔宝柱他现在敢大着胆子扰乱自己看书,太子就能活活打死他。
“行了行了,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胤礽翻过一页纸,借着烛火继续往下着,似乎是受不了崔宝柱在旁的打扰,一边翻阅一边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