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与齐悦说的不是谎话,这件事情确实闹得很大,简直就是平地一声雷,把所有人都被震到了。
才刚出他出去的时候就听见皇上帐篷里砸东西的那几声动静,可见其怒火有多大。这事往小了说那只是疑似溺水,可要是往坏里头想,那说不准就是故意藐视皇家危及皇上。
康熙是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种危险的,更别说蒙古人还没走呢,当着面出了命案,相当于是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看着太医呈上来的,言说乌伦珠确系溺水亡故的报告,康熙冷笑了一声,果然有鬼。
按口供上说,乌伦珠是临时起意去的湖泊,还特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祈福许愿,等身边的人迟迟不见回应去找之时,才发现人已倒在湖边上,上半身沉入水里,死去好一会了。
光从这上面,康熙最起码就看到了三处疑点。
他拍着桌子厉声道:“查!给朕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像老鹰锋锐似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似乎是在怀疑他们。
“谁?还能有谁,”胤褆跪在前面语气尖锐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指使人害人且滴水不漏,又才与她一个小女子过不去的,儿子实在想不到别人。”
这样的脏水泼下去,纵使太子涵养再好也不禁变了脸色,毫不客气扭头望着胤褆责问道:“我看大哥还是把话说清楚些,想不到别人?这个别人是谁?不妨直说,我们也好帮着参谋参谋。”
“我说的是谁,太子心里自然清楚。”胤褆嗤笑了一声,毫不示弱的对上了胤礽。“才刚我就已经派人查探清楚了,今日早上正是太子爷宫里的侧福晋与乌伦珠发生的口角,以至于让她愤愤想要外出,这难道不巧?依我看,说不准就是这个时候有人特意安排的,好让她外出找机会下的毒手!”
胤褆越讲越气愤,双手不自觉就握成了拳头,看着太子的眼神都夹杂了怒火,只见他越说越激动,看着胤礽那惹人厌恶的脸不自觉就伸手挥了过去。
大哥疯了吗?!!
三阿哥吃惊的望着前头人的动作,以前也没见过他动手呀,就为了个还没进门的媳妇打太子?还是当着汗阿玛的面?他不想活了吗?
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看热闹了,赶紧就揪着老四一起扑过去拦人,老大同太子力气都大,他一人可拉不住,有老四帮着安全些。先一步就冲过去抱住了要还手的太子,把怒气冲天的大阿哥留给了老四。
四阿哥沉默了看了一眼他三哥,见人是死活不要脸了,只能张开手挡在大阿哥的前头,“大哥,在汗阿玛面前还不快住手。你看看你是在做什么!”胤禛也是练过布库的,腿脚上借着力气抱着胤褆不松手,也不知今天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脾气比往日暴躁了许多。
四阿哥可不信,就为了一个死人,胤褆能当着汗阿玛的面打人动起手来,十有□□是趁机泄愤呢吧?
这不单单是四阿哥的怀疑,在帐子里哪个兄弟心里不是这个念头,要不是因为汗阿玛再上面坐着,他们恨不得叉手站边上看热闹去,太子同直郡王打架可是个稀罕事。
太子估计也猜着了,看着胤褆的眼神都带着冷气,他都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打脸了,老大厉害呀?
趁着老三没注意的空当就踹了过去,就他心里藏着气,难道自己就没有?
火气一上来,手脚就收不住力气了,三阿哥还好时不时偷摸躲在一边,四阿哥在当中是实打实挨了他们好几拳,忍不住就高声质问道:“直郡王,你眼里还有皇上吗?”
一提起皇上,胤褆同胤礽才清醒了过来,齐齐抬头看着上面,却见康熙嘴角含笑,手里还捧着一杯茶,跟看猴戏似的看着他们,“打呀?怎么不打了?有本事就接着打,打死了最好。”
他今天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回到了帐篷里,几个儿子又给他丢脸,好,很好。
康熙耷拉下来面孔,脸色十分难看的把茶盏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瓷器片同热水溅到了阿哥们身上,唬得他们跪倒在地。
“全都给我滚回去思过!”一个个装的是真像样,连他都看不出到底是哪个儿子下的手了,康熙望着底下看似吓破了胆老实跪着的儿子们,心里头嘲笑自己,老了老了人糊涂了,他养的哪里是儿子,这里头藏着一匹狼啊!眼看着皇上发了火,甭管是那看热闹的还是被人看热闹的阿哥们,就全都作鸟兽散,通通赶回了自己的帐篷里头。
太子自然是第一个先走的人,他地位摆在这呢,路过胤褆的时候看也不看人,只故意向前头一撞,撞开他的肩膀往外处走去,显然还带着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