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及此,她就转头朝人询问了一声,最近家里可有什么新消息吗?自己这一怀孕,又没办法出门去胡同转悠了。
这个嘛……
屋里人齐齐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王福来的身上,整个院里就他是惯常去齐家送东西的,这会儿合该问他才是,王福来心里欢喜,总算被他逮着了机会,忙上前一步回禀道:“府里倒也没有什么多新鲜的事,老太爷依旧与人研习经文,听外头人说精益了不少,大爷照班当差,倒是二爷,听说和老太爷拌嘴跑外头去十来天了也没见回来,奴才没敢让人跟上去.”
嗯,齐悦点点头,不是她说句夸口的话,就王福来那点子人手,跟她爹勉勉强强,要是跟她鬼机灵的二哥,没过一条街就能追丢了影。
只要她二哥活蹦乱跳的在外边到处跑,那就证明家里没什么要紧事,他是没笼头的马,从来不会老实窝在一处,若是一直呆在家里,反而证明有大问题。
一提起二哥齐武,齐悦就有些头疼,她爹每月纹丝不动寄来的三封信里,除了惯常的关心齐悦,关心札喇芬,关心弘昭外,最后那两行字里,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她二哥如今状况。
老父亲的殷殷寄托,从山一般累积的信中就能总结起来,满打满算拢共五个字——想想办法吧。
齐父对自己二儿子是全没有办法了,说了只哈哈的混过去,恨极了拿柳条子抽吧,这混账东西跪在地上倒是老实挨揍,可就他那点子力气,就是抽断了柳条子也不过红一阵,连紫皮子都不带有的。
什么,你说换巴掌粗的木头板子打?齐父拼了命的摇着头,那哪行。他这可是亲儿子,怎么能舍得下这个狠手,柳条都够自己心疼了。
就他那个教育法,还好赶上了齐悦投胎,暗地里教育哥哥们拼命死拉着最后的底线,要不然,齐悦还真怕他们家能出来两个混子。
她现在可都还没忘自己小时候大哥二哥背地里打人回来的样子,还有脸骗她说是路上摔的,呵,就不信哪来的路这么凑巧,能把人眼睛绊成熊猫眼,鼻子碰出个成龙鼻的。
这会儿正好赶上齐悦有空的时候,当即就有了主意,让人去搜罗一下京里十八岁以上还未成婚的女子消息,但凡男子成了家,就算是匹野马,也就拴上了缰绳,跑不远的。
上限就卡在爵位那一块,她们家庙小,留不住大佛,豪门公卿家的女子可不是好惹的,背后弯弯绕绕的线路也多,倒不如选个能管住她二哥的。
齐悦脑里计算着这些,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成长了10来岁,提前体会了把给弘昭选媳妇的心里流程一样。
待到夜色悄然来临,孩子以及孩子他爸都回来一起用晚饭时,齐悦望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就更加慈爱了,幸好幸好,弘昭现在年纪还小,自己还不用着急媳妇的事情。
弘昭原本还想一直无视自家额娘那奇奇怪怪的注视,可眼见的额娘眼神越来越炽热过分,他连饭都快吃不下了,不禁就抬起脸来望着他阿玛憋屈的使了个眼色,“阿玛你管不管?”
许是弘昭那一副生无可恋的脸实在过于有趣,又或许小儿子年纪小看着可怜,四阿哥到底还是放下了碗筷,无奈的拉着齐悦的手温声问她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茶饭不思的。”
啊,齐悦回过神来,望着自己已经是第二次加饭的碗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谁茶饭不思?她???
抿着嘴巴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这算不算是四阿哥对自己的真爱滤镜,连她要了两碗饭都能自带瘦身特效,稳了稳了,看来这位爷是爱惨了自己。
齐悦回握住那在桌底悄悄伸过来牵着自己不肯放开人的手,脸上酒窝里满是溢出来的欢喜,她悄声凑到人边上解释,“哪里,我是在想弘昭以后的事,等他长大成人娶了媳妇儿,那时候也该是个大人了,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场景,一家子吃饭更热闹了。”
四阿哥听着小格格兴致勃勃描述的场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如果没理解错的话,悦儿这是在为十几年后的事情做打算?
这设想的会不会太遥远了一点,他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刚出头,这就顺带着想到十来年后了?
四阿哥是专门研究过医术的,知道妇人有孕后情绪会波动敏感一些,他有着前两次的经验,原以为小格格这回多半也是情绪上脆弱些,哪里想到她这个脑回路。
只是,四阿哥想着,苦恼这个总比伤心其他事情要好,念叨念叨孩子们就不会再在半夜偷哭了,四阿哥果断做了选择,无视弘昭求救的眼神,随即就转换阵营加入到齐悦当中,抚掌深表赞同道:“他那时候孩子也该有了,自然不会再复现在的小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