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还有个十来日才到王太医的请脉时间,可四阿哥哪管这个,赶紧就吩咐人去宫里把这位太医给请了过来。
王太医是府里的老熟人了,走路都认识道,他晓得四阿哥对侧福晋的看重,一路上连左顾右盼的功夫都没有,加快了速度往小院赶去,请了安就把手伸过去把脉,沉思了一会后复又把手覆盖上,一屋子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老太医禀明消息。
“恭喜四贝勒,奴才给您贺喜了,侧福晋这一胎,怕是不止一个孩子。”王太医放下手起身回禀道,他心里头都觉得惊奇,这可还是大清开国以来,头一位诊断出怀上两个孩子的皇子福晋呢
他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外头人传言说这位齐主子福气大什么的,看来确实不假,瞧瞧,别人家怀胎那都是一个一个的,这位呢,肚子里是双响炮!
这不算福气,什么叫福气!
纵使四阿哥自己素日里沉稳,修炼的喜怒不行于色,这会儿也露出了喜意,丫头太监更是跪了一地贺喜,唯独齐悦一个人苦哈哈的皱着脸,她可并不高兴。
要人命了,生一个不算外,自己这还有两?听王太医的口风,说不定还不止两呢,齐悦两眼一黑,只觉自己要完。
等等——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流言,齐悦无语凝噎,很好,只等自己怀上双胎的消息一出,只怕前段时间她安如鸡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齐悦不用脑子想都能想到外头传得能有多夸张。
得,她自己还是在京城社交圈继续消失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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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两个?”福晋气得要吐血,怎么齐氏的运道就这么好,都已经有两个了还来,她到底还想生几个?
巧晏原本低眉顺眼的站在身后,见福晋气急忙上前拍背道:“主子您别着急呀,这自古怀孕都是一道生死关,哪就这么容易了,更别说侧福晋是生两个孩子,她能不能平安还是问题呢,您这会气什么?该着急的是她才对。”
这话说得对,福晋一想到自己生弘辉那会苦痛还心有余悸呢,差点没捱过去,料想齐氏应该也不会这么顺利吧。
她好心情的冷眼看着,就盼着等到齐悦生产那天能看场热闹。福晋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就他能想到这事儿,难道齐悦自己就想不到了?
她可比正院那一群人都要早明白这事,如果说生一个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上一回的话,那她生两个,可就是在鬼门关那进进出出,来回横跳,危险程度陡然上升。
为了自己的小命,齐悦这几天在床上可都没有闲躺着,她一边从脑海里使劲回想着上辈子自己在网上随意点开看过的那些孕妇运动小技巧,另一边催着四阿哥去找找什么八段锦之类的强度小运动,在床上就锻炼了起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她生孩子的本钱,必须练起来。
像那些时常在田地里劳作的妇人,她们生孩子就轻松的很。齐悦还记得自己以前听家里聊天说起过,她奶奶就是下地干活干一半的时候,发现要生娃,丢了锄头就往家里跑去,没想到孩子投生的速度快,家门口就把她爸爸给生出来了。
因而齐悦他爸爸的小名就叫做门槛,在农村一溜的铁蛋,狗蛋之中,显得特别质朴,人家那都是蛋字辈的,就他是个木头。
当然,齐悦自己是没法去田里干活的,纵使她想,四阿哥也绝对不会允许,打知道她怀了双生儿之后,四大爷对她就像是对札喇芬一样,盯得死紧,生怕哪哪出了错,晚上睡觉都没敢挨得近,怕压着了孩子。
齐悦看他束手束脚的睡觉姿势都觉得累,要真这样坚持个四五个月,四阿哥身体估摸都要僵了,既然人不主动,那她主动好了,横竖相处这几年性格早露得差不多了,也不怕这一回。
等着四阿哥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睡里头的齐悦转过身子就八爪鱼似的把人给抱住了,夹着四阿哥那双大长腿不松开,就跟抱娃娃一样,那个黏糊的劲哟,四阿哥这么个能上马射猎的人都没能挣脱开,一边咳嗽着一边顺带就把人给搂紧了,再也没放开过。
他这么担心自己,齐悦自然不会做傻事,别说在院子外头走动了,她连请安都没过去,安安心心的窝在家里头养胎。
外边的风险系数实在太高,齐悦没法外出,就只能想些办法尽量在屋里折腾折腾自己了,反正就是不让她闲下来,努力争取能开发出身体每一块肌肉的力量,好到时候也跟她奶奶一样,咻咻咻的结束战斗。
她连孩子们的小名儿都提前想好了,一个叫速战,一个叫速决,保准儿跟她爹的门槛一样,寓意深刻,充满母亲对孩子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