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这几日出门时,常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混江湖饭的哪里能察觉不出来呢,只是她原想着不过是初来乍到,闯了别人的地盘,故而被盯上也是有了,可过了几天还是照常,就有些问题了,谁家被抢了地盘还能这样平静的,只怕当天晚上就该砸上门来才对。
既然没有,就说明是特意盯上了自己,不是那寻常的人物,“不行!不能再等了!”
她一想及此,忙就对师妹道:“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就走,即刻就走!”
“哟,两位师傅这么着急,是要往哪儿去呀?”
啪的一声——
原本紧掩的院门被人一把推开,随即就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问话声。
屋里两人神色一惊,走出屋门望去,那闯空门的男人身高快与院门齐平了,身材魁梧健壮,背宽厚如虎,腰粗壮如熊,单他一个人就把出门的道占了一大半,就这么看去,和黑熊也差不多多少。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那才被齐悦踹出贝勒府的齐武。
他赶到时听见屋内人的一番话,还暗道好险,幸亏小妹让他别再晃荡赶紧抓人,若是再迟一步,只怕自己赶到时,已是人去院空,再也揪不出鱼儿了。
“是你!”
未等他说话,就看站外头那个年纪稍小的人惊呼了一声,脸上满是愤恨。
他疑惑的眯起眼睛一打量,不禁哈哈大笑,实在是巧,这不就是先前送了他千百两银子的大肥鸭白雅柔吗?
本以为她出了京城再不敢回来,哪想到竟然还有胆子杀个回马枪,更编排到他小妹身上去了。
哎呀,这可真是命定的缘分,兜兜转转又碰到一起,这回不知能榨出多少银钱来。
屁个缘分,明明就是冤家路窄。
白雅柔险些气得咬碎了自己那一口白牙,恨恨的看向齐武,对她师姐道,“师姐,就是他,骗光了咱们所有的钱,害得给师傅买药都没法子。”
白雅柔心里头滴着血,何止是师傅的钱,连她自己多年攒下的体己也都全进了齐武的口袋,那日她从城里出来翻看人参时见到筐里的杂草时,眼前一黑几乎要呕出血来,到现在自己看见药草还都还打哆嗦呢,全是他害的。
白雅柔口里所称的师姐,经她这么一提醒,果然暗自打量了齐武一番,看见他的底盘动作就瞳孔一缩,这人怕还是个练家子,她们两师姐妹是打不过的,必须智取。
她便没有同白雅柔那样愤恨,反而一脸平静朝齐武蹲身行了一礼道:“原来是齐大哥当面,请恕小妹无礼了,之前师妹在外头闯荡,多亏了您看顾,给她吃了教训,只是这学费我们也交过了,一进一出合该大家平帐了不是,怎么现如今您又找上门来?我们在外城做事,应该没碍着齐大哥吧。”
齐武对白雅柔的态度不算好,他还记得之前这人算计他们家来着,可对着面前满脸温柔,雅致清丽,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的人,态度不自觉就客气了一点,美人总是有优待的嘛,这位长得又好,说话又斯文,他自然不会蛮横。
反正人又跑不了,客气客气嘛。
这样想想,他就点出了女子底细道:“林姑娘的话说差了,哪里是没有,您二位都已经把水泼到了我房门顶上,岂有不管的道理。我且问你,符纸这事是你们自己做的,还是外头有人指使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位林姑娘被齐武叫出了名姓,笑容都有些僵硬。她自以为藏得好,怎么就被查出来了。
齐武呵呵一笑,怪不得他头先怎么也找不到人,这个林姑娘原来就是本地人士,还有一处房舍,要不是她们贪心在外城又做起了买卖,只怕自己都找不到人。这会冲人咧咧嘴道:“姑娘也是混江湖的,怎么不知道这里头的道理,要是自己做的,说不得还能留下条命来,若是背后有人,嘿嘿,少不得将两位送去官府,蒙骗贝勒侧福晋的案子,只怕能拿不少赏钱,只可惜两位怕是就该死了。”
“哼!我们背后还有什么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是我师傅病重,我们也不会再回京城,更不会碰见你!”白雅柔胸口起伏,十分愤怒,这个熊瞎子当初就好色,可没想到他占了自己的便宜也就算了,现在眼神还直勾勾往师姐身上看,把她当什么了?
齐武随意掏了掏耳朵,刚刚有说话来着?
他左右望望,才似乎瞧见了人,“白姑娘刚刚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好了,好了。”林氏伸手拦住了师妹,她脾气急躁,再这样气下去,只怕口不择言,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透露出去了,眼前这货虽然看着憨厚,实则心思狡诈,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