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家世背景,她阿玛是知府,比齐氏的什么劳什子秀才阿玛高多了(齐悦:我阿玛是举人!举人!举人!),她生下的二阿哥年纪又与相差不大。
外人纵是比较,也只会拿年纪差不多的哥俩比,哪有齐氏所生的三阿哥什么事,哪家府里不是论嫡论长的,以前李氏是个格格,她生的二阿哥自然不能拦在三阿哥前头,可要是李氏做了侧福晋呢,那二阿哥不就占了年龄的优势了,弘辉稍错个半点,得意人会是谁?
这么一整理,福晋才恍然发现,合着李氏的威胁竟然如此之大,她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呢,差点白白放着了?
干脆呀,把自己的精力全都耗在了李格格上面,横竖齐氏怀孕四阿哥跟看眼珠子似的看着她,连面都见不到,哪还有什么心思。
她与李氏那多年的深仇旧恨加在一起,两个人就跟乌眼鸡似的对掐起来,两个都菜的很斗得你来我往五五开的局面,倒是放了齐悦院子一片安静。
四阿哥都夸齐悦这一计用得好,倒是让他自己也松一口气,后院女子众多,生产又是妇人家最难捱的关卡,这个时候他必须加倍小心,不能让悦儿有半分的差错。
他表面上装着跟没事人一样安慰着齐悦,心里头却急的团团转,越看医书就越心慌,上头记载的哪有怀双胎就全平安无事的妇人,难产夭折的才是大多数,危险的很。
要不是前段时间塞外狩猎脸晒得黑了,表情不怎么能被看出来,齐悦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哪还能像现在似的,让人把木榻搬到院子树底下,自己歪着赏花品茗呢。
她有了养胎这个借口,自在院中休息,年底的宴会去也没去,田氏几个邀请也都推了没参加,只在院里安安稳稳的呆着,就这么呆到了来年4月,按着太医的诊断,多半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那肚子大的,齐悦站直了往下瞄,都瞧不见自己的脚丫子,全被她肚子给挡住了。
唉,齐悦挥着手绢迎风洒泪,让云雀把屋子里的镜子都收起来,只要她没看见,自己就还是那个苗条的身材,什么胖啊肉啊的,那都是假的!不作数!
云雀看着自家主子面前那一盘奶油松瓤卷酥,才送上了一会就没了大半,皱着脸默默叹气,就您这个吃法,不胖才怪呢。
她一边念着,一边又从里头给齐悦端了碗膳房才孝敬的梅子奶饽饽,主子最近爱吃这些个,膳房干脆就把个牛奶玩出了花来,样样都没重着。
齐悦赞赏的看了云雀一眼,好丫头,我正吃腻了想解解味呢,拿了调羹就舀了一勺,忍不住感叹道:“也不知这两个祖宗什么时候下来,等她们出来我怕是就吃不到这些了。”
生完就该忌口一个月喽,这些个统统都不能再吃,简直不能更惨。
云雀听着忙摇头,“主子,这事可不能念叨,小主子们在肚子里听见,准跟您闹腾。”哪有亲妈嫌孩子碍着自己吃的呢。
“闹腾什么?这有——”齐悦原本还想逗逗云雀,没妨头下腹感到一片温热,裤裙濡湿了大半,她捂住肚子,那里头真个抽痛了几下,齐悦都生过两次了,哪里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神复杂的望向了云雀,丫头你该改个名啊,哪里是雀,这么灵的乌鸦嘴,不叫云鸦可惜了。
拽着她的手就苦笑道,“下次一定吸取教训,来人呐,快带我去产房。”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被念叨的,还是日子到了,这会儿在她肚子里蹦哒着想要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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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这次没被什么绊住脚,听闻消息快马加鞭的就赶了回来,等他到的时候,齐悦才被嬷嬷们抬进产房里头去,两个孩子趴在墙外头眼巴巴的望着里面,身边的奴才奶娘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见着阿玛回来直接就奔人身上扑过去了,札喇芬话里都带着哭腔,“阿玛我怕!”
“好孩子,别怕,阿玛在呢。”四阿哥一伸手,把札喇芬和弘昭都给抱了起来,就这么守在产房门帘子外头,他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还朝里头安抚齐悦,“没事,四哥查过了,双胎就是会比寻常妇人生得早些,医术上明明白白记着呢,各个都平安无事的,悦儿你放心。”
四阿哥念着孩子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双手都快麻了也没敢放下,听着里头齐悦低一声高一声的痛呼恨不得冲到里头去,明明是初春清爽的时节,汗水冒的却像是酷暑严日头底下。
齐悦刚开始听着四阿哥的呼喊觉得还挺感动,可等到后头,她自己个肚子还痛呢,听着外头就跟唐僧念经一样挤得脑子疼,憋住了气就想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别让四阿哥念叨下去了,听着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