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脊背上不自觉已经有了凉意,内衫被汗浸湿了有一大块,额头膝盖上也红肿一片传来了疼痛,胤禛心里苦笑,这要是在京里,还不知悦儿看到会担心成什么样,万幸自己这是在外头。
他应着声从殿内退了出去,回到府里什么人也没见,只叫来苏培盛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明日就要回京里去了。
苏培盛把脸皱成了个苦瓜样为难得不行,主子爷诶,您才刚刚吩咐了让奴才去外头采买东西讨好侧福晋,这会儿又要现赶着回京,那这给侧福晋的礼儿可从哪变出来呢。
胤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买了,你齐主子的礼已经有了。”
今日帮了自己不少忙,除开原本计划的送她一间胭脂铺子外,他还打算再送个金银首饰铺子,好谢小格格的解救之恩。
“哈欠——”
千里之外的齐悦突然打了个冷嚏,她抖了抖身子若有所思,摸着自己的眼皮朝边上的福嬷嬷问道,“嬷嬷,俗话说的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还是左眼跳财右眼来灾来着?我有些记不得清了。”
福嬷嬷看她捂着右眼,忙笑道:“侧福晋记得没错,可不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么。”
“那就奇怪了,”齐悦眉头紧锁,她两只眼皮都在跳,那岂不是来财又来灾。
不管了,不管了。
齐悦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现如今四大爷出巡去了,自己缩在院里,哪来的财和灾,封建迷信,肯定是封建迷信。
她把身子窝在藤椅里,一遍翻看着闲书,一边拈了桂花松子糖含在嘴里,外边还有专门请来的乐师在树下弹奏着古琴,曲子任点任弹,这样的人生才叫享受啊!
齐悦忍不住感慨道,她几天前才把两个孩子给收拾好,销毁了之前的罪证,四大爷这趟出行至少还有两个月,这样算来,她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快乐~~~这四爷一离了京城吧,齐悦那院子里的气氛都活泼了许多,整个就跟没了镇山太岁似的,先不管底下的大小奴才们怎么样,就单单是睡在房里的那一位大主子,她就率先造起了反。
睡到日晒三竿这不算外,另还有午后这一顿的小睡眠,有时吃完了饭困得很了,还会在榻上窝着打个盹儿,这可都是四爷在家时不让她做的。
要是搁胤禛在家那会儿,齐悦要说自己吃完了犯困,这位爷能把人架着硬生生往小花园里走上好几圈去,等走到她人脚发麻,这困意呀,也就该止住了。
在四大爷看来,昼寝可不太好,说出去也不像话。
现如今齐悦都不是个小格格了,正经的一府侧福晋,那就需得做出个主子的样来,不能和以前一样没规矩随意,容易被奴才们看轻了去,教坏了孩子也不太好。
胤禛可不会就这么看着自己后院的侧福晋懒成这样,他要是在府里,那得想着法儿让齐悦精神起来,实在不行,就来场成人间的运动消耗消耗体力。
他老人家在作息上对齐悦有所要求,吃食上那就更严格了。
倒是也没有特意拘着齐悦吃什么不吃什么,只是对生冷辛辣有所限制。
兴许是刚认识那会齐悦闹肚子实在吓人,这上面胤禛管的特别严格,就是有时候齐悦眨巴着眼睛求他,也顶多就让人吃上三口尝尝味儿,再闹就不给了,要是吃坏了肚子,回头嚷嚷着疼可怎么办呢。
诶呦,这可要了齐悦的命。
她上辈子就是个爱吃辣的,这个嗜辣呀早就刻在了人的灵魂深处,哪怕是换了个身子,还是照样喜欢吃,为此还特意准备了一套自己的歪理。
齐悦在胤禛面前振振有词道:“头先那会儿闹肚子,疼是因为我不习惯,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嘛,人总要勇于尝试的,面对失败一次就放弃了吗?”
可惜,人四阿哥压根就不吃她这口鸡汤,在这上面成了□□者,没有把它拿到家庭会议上讨论,直接以一票否决权阻止了齐悦。
这回他老人家一走,头先那半个月,齐悦还不敢在那儿放开了吃,想着法把她院子里的小卧底给逮出来之后,才敢安心的点东西。
秋季肉嫩,往贝勒府里送的又是千挑百选过的新鲜宰杀的牛羊肉,切成薄薄的在汤锅里一涮,蘸上油辣子往嘴里送,那味道,肉香裹着辣香,甭提有多美了,让人吃得能冒一身汗,可心里头痛快得很。
热气腾腾的吃完了,再让小厨房送碗蜜沙冰来,碎碎的细细的冰铺在底下,浇上甜牛ru,上面呢再撒上碾碎了煮熟了的豆沙,用勺子舀着吃,又甜又清口。
齐悦连着两天都点了同样的锅子,今儿听说外头送来了一头新鲜鹿肉,自己当时就想到了红楼梦来,嗯,干脆呀就决定临时改个计划,不吃锅子改吃烧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