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相信韩景承的人品,他都要以为小弱鸡“恃宠生娇”了。
韩景承坐在地上,愧疚地看着自己的精神体,小黄鸡双眼转着蚊香圈儿,晕乎乎地翻着两条小细腿儿,仔细看还能发现细微的抽搐,显然撞得不轻。
黑狼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围着小黄鸡转了两圈,伸出舌头要舔,又记起江燕澜的警告,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它用长吻轻轻推了推地上的小家伙,小黄鸡恹恹地“啾啾”两声,伸了伸小细腿,算是回应。
看着两只亲昵的互动,江燕澜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到底怎么了,如果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先不练了。”
“不是的,秦哥,我没事。”韩景承呐呐地开口,“就是中午遇到牧洁了……”
他简单地说明了原委,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江燕澜,很怕他觉得自己事情多。
江燕澜倒没有不耐烦,而是正色问他,“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在你母亲,你想怎么对她?”
韩景承低着头,“我不想再管她了,但我也不想她因为我受罪……”
为人子女,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说他不孝也好,说他冷血也罢,他妈做的那些事确实让他齿冷。他给过她机会了,可是她反倒变本加厉,完全不考虑他的立场。
“我已经把她加入黑名单了,牧洁的威胁我也不会管,可我总忍不住去想……”韩景承抱着头,单薄的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像个受伤无助的小兽。
江燕澜想起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在学人家抽烟喝酒赛车,哪像面前的少年一样,还要承受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
血缘这种东西,打断骨头连着筋,说断就断哪有那么容易,人又不是机器。会胡思乱想,伤心低落都是正常的。
他不免有心心软,叹了口气,“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帮你解决。不过你不能心软,也不能出面。”
韩景承抬起脑袋,露出一双微红的大眼睛,认真点头,“嗯,我相信秦哥。”
江燕澜很想摸摸他的脑袋,不过他还没动,黑狼已经驮着小黄鸡跑了过去。摊开四肢躺在地上,露出毛茸茸的黑肚皮,一副任君□□的架势。
它的体型不小,瘫在地上都有韩景承的小腿高,画着眼线的金sè • láng眼看似高傲,其实满满的都是关心。
韩景承破涕为笑,双手伸进黑狼的毛毛里,顺势把脸也埋了进去,“谢谢。”
江燕澜早就知道精神体可以触碰了,他摸过黑狼的毛,其实手感并不好,有些偏硬,肚子上的毛毛稍微软一点,不过也扎手。
他无奈地看着少年,“好了,你不嫌脸上扎得慌吗?”
其实是少年抱着他的精神体,他难免起了一丝异样。
韩景承红着脸抬起头,那点低落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反倒因为黑狼主动示好,心底生出了一丝甜意。真人不给抱,他抱抱精神体,也算是补偿了吧。第二天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日。
韩景承没有学室友偷懒,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地离开了宿舍。来到平时锻炼的操场,果然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秦哥!”
他弯着大眼睛挥了挥手,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正在热身的江燕澜身边,“秦哥,你来多久?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他一边飞快地活动身体,一边黏黏糊糊地跟江燕澜说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欢快得像个归巢的小鸟。
江燕澜暗笑不已,果然是个孩子,昨晚还委屈巴巴的哭鼻子,今天就一扫颓丧,满脸朝气勃勃了。
秦渊长相不差,江燕澜来了之后,脸上总是挂着三分笑意,漫不经心的,却非常惹人。加上他行动间绷起的制服曲线,一看就知道肌肉紧实,身材优越。
周围都是一群韩景承一样的新人,他站在里面,就像鹤立鸡群一样显眼。更有那眼尖了,认出了他肩上的高位哨兵徽章,早就眼热地在旁边偷窥好久了。
结果他们犹犹豫豫地不敢伸爪子,人家等的向导却是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瘦弱少年。偷窥的人暗戳戳地对比了一番,发现自己样样比那小向导强。可惜人家哨兵根本就不看他们,只顾专心跟那小向导说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巴,不甘心地跑走了。
韩景承的小雷达早就竖起了,注意到自己一来,周围的人纷纷作鸟兽散,心里还挺得意的。
秦哥是他的,他才是秦哥最亲近的人!
不过他还没得意多久,就被卢宇和耿思源的到来破坏了。江燕澜停下脚步,对韩景承点了点下巴,“你继续跑,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哦。”韩景承失望地拉长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