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窈一看便知道她这是死鸭子嘴硬,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幽幽的看向她:“你不悔,便好。”
她不知为何,虽平日里总是觉得宁妍不知轻重,狡猾善辩,可如今看着她成了这副模样,却又心里不是滋味起来了。
宁妍心里断了根弦似的,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跌回了床上。
她兀自将自己翻过身来,直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床幔。
窗漏了一个小缝,有风从那儿挟了些寒意进来,将床幔上坠着的流苏摇晃了。
宁舒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察觉到有一丝丝的凉意。
她又低下头来看了宁妍一眼,终究还是起身去替她阖上了窗子。
宁妍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下,长睫也软软的耷拉了下来。她死死地咬住了牙,才没在被她当了十多年的敌人面前露了怯。
宁舒窈与宁妍就这般站了看了她许久,千言万语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宁舒窈沉默了许久,缓缓往外边走,留下了句:
“珍重。”
被掩住的床上,宁妍攥紧的手忽然松了开来。她想到了幼时,自己那日不小心脚上打了滑,将宁如殷推下了池子里。
她是庶出,宁如殷是嫡出,她是万万不敢伤了她,也不敢承认的。
宁妍心里转过万千的思绪,她猛地一掀开帘子,声音闹得大了,宁如殷与宁舒窈也转过头来看她。
宁妍嘴上嗫嚅了下,终究还是默默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她曾经的无意之举伤了宁如殷;抱歉她目中无人抢了宁如殷的夫君,也抱歉,这么些年来大事小事的闹腾。
这一声道歉,存了好些年了,她终于吐出之时,宁妍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宁舒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来看向了宁如殷:“阿姐,走吧。”
宁如殷听了她这话,才缓过神来,朝着她点了点头。
门慢慢阖上了,斜阳也未给里边的人留下最后一丝的余晖。
宁舒窈知晓宁如殷如今心里不好受,便也闭上嘴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为安慰。
宁如殷反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掌心微凉,让宁舒窈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她抬了眸子看向宁舒窈,轻声说道:“阿窈,我不想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