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冷笑道:“不必巧如簧舌,我怎知你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为了可以拿出这套言辞来推脱?”
段司钰微笑道:“殿下,你说我有谋逆之心,可是要有更明确的证据的。”
秦淮不置可否道:“不论你费再多口舌,你往宫中安插人的嫌疑都是洗脱不掉的。无论如何,往宫中暗中私自安插人都是死罪。只要知道这一点,其他的我们可以慢慢判断。”
段司钰平静的看着他:“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温和的笑起来:“如果我没有造反之心,殿下抓我易如反掌,但也抓不到真凶只能抓到一个替罪羊。如果真的是我有谋逆之心,并且有能力和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陛下下毒,那么我会就这样认罪被殿下抓住吗?”
秦淮意识到什么,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本来悄无声息围拢在神武殿外的人,此刻有六成以上的人,都将武’器对准了自己身边的同伴!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晚安!qwq眼看着事态不断反转,百官不知不觉中围拢到了一起。
本以为是六皇子先有谋逆之心,没想到是皇帝早有预见摄政王府会有大动作,事先将调配权交了出去。如今段司钰也懒得再伪装,谁能想到这宫中看似守卫森严,实则六成以上的护卫都已悉数叛变!
大殿中原有的侍卫分成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一拨人迅速将六皇子殿下层层护在中间,另一部分反叛者退到段司钰周身不远处,将真正的主子守的密不透风。
神武殿乃是南国都城的中心,而皇帝身边的人竟然半数以上失了忠心,证明今日之祸患并非一日之寒,而是早有准备。
六皇子跟段司钰二人面对面站立着,两人一时间都未曾说话,也没有下令立刻双方交战。
丞相老谋深算,他早就为自己寻好了退路,家眷早在今日宫宴之前就暗中撤离了都城。作为已经经历过上一届腥风血雨的两代老臣,他见过的斗争比所有人都多,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没什么可怕的。
两方跟他都走得不近,丞相没有贸然站队,如今两边反而都不得罪,反而如若没有特殊变故,应是拉拢居多。所以见两人针锋相对,丞相他老人家也只是优哉游哉的喝着酒,仿佛没看到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他只是文臣,掌握着的势力在靠武力说话的时候用不上,看戏就好了。
倒是靖小王爷,这两位摊在明面上的底牌差不多,谁也没把握一定能赢,除非再争取到额外的第三方阵营援助。
接下来这两位绝不会直接开战,反而所有风向都会因靖小王爷的选择而产生极大的变数。
果不其然,六皇子首先按捺不住开口道:“阿陆,摄政王府不过草寇出身,如果不是父皇施恩,怎会有今日殊荣?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段氏一族要夺我秦家江山,我信你必会明辨是非,不与这等失信不义之辈同流。”
他紧紧盯着坐在上首面色不变的青年,对方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道:“南国自开国以来就不姓段。”
六皇子神色一松,笑意微微显露出来。
倒是段司钰并不着急,他温和道:“小王爷,曾几何时你答应过我,若我陪你下棋消遣,你要还我一个要求的。”
秦淮讽刺的嗤笑道:“段司钰,一个玩笑罢了。难道在私塾里让你陪着下棋打发下时间,就要帮你造反吗?”
靖小王爷神色平静的点头道:“确实不值。”
段司钰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冷淡道:“小王爷,你这是要食言了。”
靖小王爷道:“也不算。”
秦淮微微皱眉。
靖小王爷站起来。他这几年身量又抽高了一些,人看着挺拔高挑,面容也从有些昳丽的柔和变得轮廓分明,下颌骨锋利的线条锋利清晰,看起来甚至有些刻薄。
他的神色如今不像少年时那样时刻阴沉,但也看着冷淡,仍旧是不好接近的。
靖小王爷从踏进神武殿以后就几乎没笑过,他道:“我看你们演了好几年,倒是不嫌累。”
两人脸色均是一沉。
秦陆露出在寿辰宴上的第一丝笑意:“其实我有一点好奇。”
他的目光在围拢于一处的百官身上粗略扫了一圈,偏头道:“你们各自在这朝廷之上埋了这许久的线,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被瞒在鼓里?”
靖小王爷咧开嘴指了指自己的脸:“就算消息瞒的天衣无缝查不到线索,难道你们就没发觉我长得跟谁有一点像吗?”
秦淮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百官瞬间被这句藏有巨大信息的话吸引了过去,目光一瞬间都落在了靖小王爷的脸上来回打转,越看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