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少年时时这副模样,以往从未瞧见他这般愣神过,不免让叶实有些担心。
“长秋。”叶实皱眉唤了他一声。
“嗯。”少年淡淡应了声,面色丝毫未变,清冷的眸子似要将那门盯出一个洞般,垫在手下的书籍已经被他用手指碾得皱巴巴。
叶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木门,并没甚不妥。
“长秋,今日我要去京城一趟,大抵要晚上才能回,饭菜已经给你们做好了,到时想吃再热一热便好。”本来想直接请个人过来帮他们做饭,可想想上次请了个人来做的饭不合长秋胃口,自己还受了他好一段时间的冷脸。
“嗯。”叶长秋应得心不在焉,半睁的眼眸幽幽地盯着门口处。
那木头莫不是没听懂那日他说的话?竟两日没来寻过他!
少年的目光太过专注,让叶实不禁反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皱眉走过去两步打断他的视线。
“刺拉”书纸被撕扯的声音,叶长秋揉碎手指间的小块纸片,不悦的抬眸看向她。
“长秋,你要不要我给你带些甚?”叶实状若没看见他不高兴的目光。
少年的视线终于收回,撇去手中的碎纸,颇有几分不耐道:“不必。”
倒是一直在卧房里头雕刻木块的叶开夏听得声音,猛得将房门打开,咧嘴朗声道:“娘你给我买几块香木回来!”
香木的木料可不是后山那些普通木头能比的,刻起来也顺手得多。
怎么生了两个孩子除了模样以外,性格上没有一点相似,一个平日话太少,一个整日咋咋呼呼没个正形,叶实有些头疼的回过头:“香木上次不是给你买过了?”
叶开夏撇嘴,回得理所当然:“刻坏就给扔了。”
叶实额头的青筋凸起,沉声警告:“给你买最后一次,再丢了你就自己去买!”本去京城办事一日下来就够累了,还得给她抱几块木头回来!
“哦......”叶开夏心虚的缩了缩脑袋,脚跟往后面挪了挪,“啪”一声将房门关上。
叶实脸色稍缓,转头看向石桌前的叶长秋:“当真不用帮你带甚?”
少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望着杯口,眸子微闪,唇角微勾起浅弧:“娘亲你给我带些甜酒回来罢。”
甜酒?
叶实微怔,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提到这个,本身她自己就不嗜酒,不过甜酒她倒是尝过一点,微甜不醉人,听说那些人专门为男子酿的这酒,还有养颜功效。
叶实脸色有些怪异,自己这儿子虽说容貌过人,但从未将心思放在脸上,怎突然就想喝这个?
“怎么了娘亲?”少年眸子微抬,淡淡看向她。
“没、没事。”不过这种酒偶尔喝点倒也不错,儿子提出的请求叶实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拿过一旁的纸伞,再跟他交代了两句,便出了门。
直至院门关上,叶长秋才轻轻的将茶杯放下,撑着下巴微歪着脑袋,又盯着那院门看了会,目光缓缓瞥向叶开夏的房门。
正在卧房里刻着木雕的叶开夏听到轻缓的敲门声,认真的眉眼微微浮起几分烦躁。
屋外静了会,在确认没人开门后,敲门声再次不急不躁的响起。
叶开夏心烦的啧了声,掀起眼皮不耐烦的看了眼房门,将手中刻了一半的木雕放到一边,快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高抬起下巴用鼻孔瞪着那人:“做甚!”
无缘无故突然敲她房门,莫不是又想作妖?
叶长秋冷冷瞥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在她房内扫了一圈:“一个女子整日荒废在家中,连门都不出,莫不是真想让娘亲养你一辈子不成?”
少年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让叶开夏气得咬牙切齿,她当真是小瞧他了,现在居然都已经开始特地过来讽她几句。
“我愿意在家里呆,关你甚事!”每个字就好似从叶开夏的牙缝里蹦出来一般。
“我自是不关心你如何,只是觉得娘亲日后有得累罢了。”叶长秋眸子微转瞥了眼她房内,低了些眼眸,手指轻捋垂落在身前的青丝,似不经意般提到:“怎么不见那与你一般闲着没事喜欢到处晃悠的蠢人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