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进进出出不停的忙着,而叶长秋则闷闷不乐的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灶里的大火正盛,外面的关氏也提着洗好的衣裳回来了,在看到女儿那么早回来时也有些惊讶,不过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三人围在桌前捏着糕点的形状,童山一边捏着一边教着非要参一脚的叶长秋,只见他手法生涩,捏好一个时关氏已经捏好了五个,不过他捏出来的那个却是整盘中捏的最好的一个。
就如他的人一样,哪怕只是一个糕点他都要求做到最精致最完美。
“捏得再好味道还不是一样,等你捏一个这一盘都蒸好了。”关氏慢悠悠地道明事实,将捏好的糕点放到盘里。
少年垂眸抿了抿唇,动作缓慢了下来。
那“垂头丧气”的模样让童山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为他说话道:“阿爹,长秋他也是第一次尝试而已,慢些也不奇。”
“是是是”关氏没好气的连声应着,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少年,淡淡道:“是我话多,扰了你们了。”
说完也不看他们,端起捏好的一盘糕点,转身拿进屋里蒸。
了解关氏脾性的童山又怎会看不出来他生气,低声安慰了叶长秋一句,起身就要跟过去。还没等她跨出一步就被他扯住了袖子,童山低头看去。
只见少年轻咬着唇,神色有些无措,看向她时满是依赖:“阿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那模样就像迷失方向的幼兽,让童山心里软了软,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阿爹他没有那么小气,我去与他说说便好了。”
童山示意他先吃桌上叶实带过来的糕点,而她则去屋里帮关氏的忙。
她顺其自然的坐到灶前放干柴,偷偷瞥了眼站一旁的关氏,小心问道:“阿爹您生气了?”
应不至于罢?不就是长秋捏得慢点而已,以前阿爹脾气虽大,可也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哪敢啊,免得被人说小气。”关氏开始冷言冷语,显然是听到了她方才的话。
童山有些尴尬的挠挠脖子,盯着火光没敢再吭声,良久,才咕哝道:“阿爹才不小气......”
关氏被她的模样逗得勾起了唇,心情好了些。
想起今日在河边发生的怪事,忍不住同她提起。
童山皱眉地听他道出一五一十,猛然想起回来时碰到的人,眉头皱的愈深:“那会可有其他人在?”
“就是没有!”关氏心有余悸,愈想愈可疑,瞧着那孩子小小年纪,可那一瞬间狰狞的模样他现在都记得深切:“在我身后偷偷摸摸的,也不晓得是不是记恨上次那事,想趁机对我下毒手!”
他说的上次那事自然是许家上门闹的事儿,只是那么久了,这若不提起,恐怕童山都快忘了。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童山沉吟,心里也有些后怕,幸而阿爹没出事,若不然......她真的不敢想那后果。
不过童山当时也不在场,不能断定那人到底想做什么,只能让关氏日后一定要有人时再去河边,实在不行,等她回来了再一起去也好,反正衣裳日日都要洗,不急着那一时。
......
阴暗的路道里,烈阳被茂盛的树丛挡住,几乎没有阳光能照射的进来。
山脚下的一个小屋外,刘老四正捣着摘来的药草敷在身上因为欠赌债而被打出的淤伤,嘴里还不停咒骂着什么。
等终于敷好,她将手上沾上的青汁残渣胡乱抹到衣裳上,扶着渗出青苔的墙壁慢慢站起身,却不小心扯到腿上的伤口,原本就可怖的脸愈发狰狞。
不远处出现一双与这格格不入的丝绸履,女子微凸的大眼看去,见到来人她脸色更难看,转身便想回屋。
“怎么?你是没见着我还是如何?”清隽少年声音透着寒意,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刘老四背影缰住,慢慢转过身子,扯着嘴角换了副嘴脸,讨好道:“哪能,这衣裳弄脏了想着换身衣裳再出来。”
叶长秋冷笑,目光打量她一番,讥讽道:“人就这般了,换甚衣裳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