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伤痕累累,都怪他任性,明明她已经很好了,可心仍不满足,是他太过贪心,差一点,差一点便失去了她......
叶长秋后怕的紧抓着她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童山能感觉到一滴滴落在手背上的温热,耳边少年的抽泣声愈发清晰。
“阿山...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好怕,怕她会不要他,怕关氏因为这事让童山将他休弃,日后再也不会任性,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要......只要别不要他。
“阿山”叶长秋轻唤了她一声,却仍旧不抬头,讨好的吻了吻她手背,低垂的眼眸尽是迷离,痴痴念道:“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少年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童山淬不及防,她双眸微微睁大,愣愣看着他,许久才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挪开视线,耳根竟有些热。
“这、这不怪你。”童山磕磕绊绊道,视线乱飘就是不看他,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抠着身下的床单:“是我答应送你一只白兔的,不过......”
童山有些心虚的瞥了他一眼:“我、我没有找到白的,只抓了只灰的......”
可现在连灰的都没有了。
少年摇摇头,也不在意她略过他的告白,将脸贴在她的手心上,定定凝视着她:“答应我,以后都别再去那种地方,我亦不想要那些野兔,只要是你送予我的,无论是什么我都喜欢。”
这般直白的话是叶长秋以往从不会说的,童山反应迟钝的点头。
叶长秋端起一旁的粥碗,继续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童山边吃着边瞄着他的脸色,那眼睛当真红肿的厉害,也不晓得哭了多久。
“长秋......”
“嗯?”少年垂眸应着。
“你吃了吗?”童山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你也吃些罢,我已经饱了,不必理我。”
少年却是不应她,垂眸搅拌着碗里的白粥,半晌,他咬了咬唇瓣,望向她,终是将心里所怕之事问了出来:“阿山,若是......若是阿爹不喜欢我,让你与我和离,你可会答应?”
他想起关氏知晓童山受伤的事后,指着他厉声骂着,说他是扫把星,娶了他便是他们童山最大的不幸,那厌恶的模样叶长秋现在都记得清楚,就怕等童山养好伤后,关氏会让她与他和离。
此刻的叶长秋再没有以往的理智与聪慧,满脑子都是他们可能会和离的事,湿着眼眶哀求道:“阿山我们不和离好不好?你要我如何做我都答应,求求你,不和离好不好?”
如此卑微的叶长秋童山还是第一次瞧见,心头微微刺痛,用力回握他的手,皱眉道:“谁与你说要和离的?你是我夫郎,现在是今后也会一直是,我自然不可能与你和离。”
女子坚定的话语让叶长秋不安的情绪稳定了些:“那、那若是阿爹让你与我和离......”
“当然不会。”因声音太大而扯动了伤口,童山龇牙吸了口气,缓了缓无奈道:“阿爹他不会那么说的。”
关氏的性情她最是了解,刀子嘴豆腐心,而且他时常便与她说做人要有始有终,他最恨的便是那种无情无义的负心之人,又怎会让她与他和离。
“即便说了,我也不会答应。”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叶长秋不安的心彻底缓下,拭着眼泪破涕为笑,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嗯!”
少年突然倾过去身子,在她脸上轻啄了下,而后羞涩的垂下眼眸,在她耳边呢喃:“阿山,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他心下默念。
......
童山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在刘郎中家养伤,本来想回家里的,可关氏硬是说在这儿有刘郎中看着更好,每日他就负责从家里来来回回送三餐。
而叶长秋则是与她一起住下,如何都劝不动,不过好在那个刘郎中是个好讲话的老人,又是孤家寡人,每日有人送食,倒也乐得他们在此。
养伤期间叶开夏和叶实也会经常过来,特意给她带些解闷的与补品,连掌柜都从镇上过来看她,让童山怪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