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说,“感觉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闫霜闻言,饶有兴致地问。
傅英想了想,才说,“我以前觉得,你像是几千丈悬崖峭壁上开出的花,干净、漂亮,但谁都够不着。”
“高岭之花吗?”闫霜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
傅英低下头没说话,闫霜立刻懂了,“还真是骂我呢。”
“不至于。”傅英立刻道。但确实也不是夸赞。也正是因为闫霜给人的这种距离感,所以两人曾经那点微不足道的交集,以及闫霜若有似无的撩拨,她全都当看不见,因为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远远看一眼已是奢侈,自然不必太在意。
闫霜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那现在呢?”
“我没想到你能在这种环境里,适应得那么好。”傅英说。
“我觉得你把我们这个圈子妖魔化了。”闫霜想了想,说,“不过我得承认,你说的那种人也有,但我不是。”
傅英“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闫霜又说,“难怪你几乎不回我的消息,总是爱答不理的。”她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又自己笑了,“但我以为你会不一样。悬崖上的花,别人够不着,可你不应该呀,傅少校。”
她看着傅英,意有所指。
攀爬悬崖峭壁,对普通人来说自然很难。可对傅英而言,那不过是她日常训练里最普通的一个环节。即使不借助工具,她也能轻易爬上几十米高的绝壁。
傅英被她盯着,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压力,她下意识地一掏兜,摸出了一包烟,又连忙塞了回去。
但闫霜已经看见了,“要抽烟吗?”她说,“不用避讳我,我不在意这个。”
虽然她自己不抽,但工作场合已经习惯了。
不过,闫霜打量着傅英,若有所思道,“还真看不出来,很难想象你这种一身正气的人也会抽烟。”她应该永远是端正的,严肃的,随时都能推出去做军方形象代言人那种。
“你好像也把我们的队伍神化了。”傅英没有抽,捏着那包烟说,“我们也只是普通人,这个职业带来的压力很大,总要自己想办法排解,抽烟是成本最低的方法。”
“你也会有压力吗?我以为这个职业,你如鱼得水。”闫霜挑眉。
“那你呢?”傅英反问,“你也很适应自己的职业吧,难道就不会有压力了?”
“也对。”闫霜说着,凑近了傅英,“我知道一个释放压力的好办法,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尝试。傅少校想试试吗?”
她凑得很近,虽然是在夜里,只有远处临时应急灯微弱的光芒,但傅英还是能看清她的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她被这双眼中的情绪蛊惑了一瞬,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一点,终于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才盯着面前的碎石块说,“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你也是我压力的一部分。”
闫霜满意地笑了,“不胜荣幸。”她说。
傅英没说话,闫霜又说,“可我并不觉得谈恋爱是一件需要有压力的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除此之外,你还要顾虑什么?”
“阮渔说,谈恋爱可能会无法兼顾事业,但这一点对我们也不是问题。你的职业注定私人时间很少,而我的工作也繁忙到腾不出太多时间,正好不用应付那些普通人恋爱中鸡毛蒜皮的小事,能直指恋爱的本质,让两个人都高兴,不是吗?”
傅英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恰恰相反,她的眉头皱得更紧。
直到手里的这支烟抽完了,她将烟头按掉,才开口,“其实我不太明白,你看上我什么?”
“这种事没有确切的原因吧,无非是感觉对了。”阮渔说,“不过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也许是吊桥效应?”
卡皮诺拉吊桥全场450英尺,以两条粗麻绳和香木板悬挂于河谷上空230英尺的高空上。悬空的吊桥让每一个走上去的心惊胆战。而实验研究表明,当一对男女在这样一座惊险刺激的吊桥上相遇,他们相爱的可能性远超过走过一座普通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