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们固然每天累得倒头就睡,但傅英自己也并不轻松。
因为是一对多的训练,她必须消耗大量心力在对每个人的观察和指点上,嘉宾们有什么疑问,她得亲身上阵示范,晚上别人睡了,她却还要熬夜调整训练计划……不过她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这种还能接受。
闫霜也是夜里睡不着,才偶然发现傅英居然每天都熬到这么晚。
反正大家都睡不着,不如聚在一起打发时间,于是半夜里,闫制片敲响了别人的房门。
打开门看到是她,傅英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有一股十分严肃的气质,反正手底下的兵看了,一定个个战战兢兢,不等她训话就会开始自我反省和检讨。
但闫霜是不怕的,不但不怕,还冲她笑呢,“傅少校也没睡吗?”
“就要睡了。”傅英堵着门,完全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闫霜晃了晃手里的热水袋,“山里夜间温度低,腿疼得厉害,起来热敷一下。见你这边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她们这个节目,是借了一个军师培训基地来拍,地方自然是在山里,十分偏远。好在每天的工作强度很大,不管是嘉宾还是工作人员都没精神出去嗨,这点倒也无关紧要。
其实未必是因为天气凉,这几天闫霜的工作强度也不比救灾时低,旧疾发作也是有可能的。
傅英垂眼看了看她的小腿,“要帮忙?”
说完才发现自己这句话问得根本没过脑子,不由生出几分对自己的懊恼。
闫霜已经笑着将热水袋递了过来,“傅少校肯帮忙,当然最好。”
傅英只好抱着热水袋侧过身,把人让了进来。闫霜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摊开在桌上的训练计划,“你熬夜就是在做这个?”
“你既然信任我,把他们交到我手上,我当然要承担起作为教官的责任。”傅英平淡地说。
闫霜眉头一动,很想说这句话应该录下来,在节目里播出。但她看着傅英,又没有开口。无论是这个时候再去把摄像组叫起来拍一次,还是明天让傅英补这样的镜头,似乎都不合适。
她暂时将工作放在一边,左右看了看。这间屋子跟她的格局一样,空间不大,一桌一椅一柜一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椅子是傅英的位置,闫霜只能在床上坐了下来。
傅英将椅子拉过来,十分自觉地捞起闫霜的左腿,架在自己的膝上,将热水袋按了上去。
闫霜本来要说话,见状笑了笑,放松下来,拉过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垫在身后,掏出手机道,“你忙你的,我打发一下时间。”
傅英便又拿起了桌上的训练计划。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时不时抬头看到对方,感觉夜似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等傅英弄完了手里的工作,再抬起头时,闫霜不知何时已经靠在被子上睡着了,手机掉在一边也浑然未觉。她怔了怔,察觉到热水袋已经没有多少热度,便将之移开。正发愁怎么把腿放下去而不惊醒闫霜,对面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睡着了?”闫霜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
傅英应了一声,顺势将她的腿放下去。但闫霜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她来的时候穿着拖鞋,刚才就已经脱掉了,这会儿长腿一收,整个人往床里一滚,抱着被子就不动了。
这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傅英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去拉被子。闫霜抱紧被子,睁开眼睛跟她对视了一小会儿,说,“我不想回去,今晚可以在这里睡吗?”
“盖上被子。”傅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
闫霜松开手,趁她展开被子的间隙,又往床里滚了滚,留出外面一半的位置,“分你一半。很晚了,快睡吧。”说着闭上了眼睛。
傅英却没有答应,而是道,“你过来的时候关门了吗?床太窄了,我去你那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