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也连忙点头,是这个理,她有时候也趁着帮忙在一旁学习,不知不觉的,她比刚嫁进林家的时候手艺都好上不少。
“天天吃顿顿吃是不成的。”林平安对这桌子的彩虹屁一脸受用,但他可不打算顿顿都下厨给他们做饭,给他媳妇儿做他愿意,给这些人,三不五时就够了,“你们要是谁想吃,待我有时间教教你们。”
一顿晚饭又是吃的人满嘴流油,林家众人洗漱过后,就摸着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
明天还有一天的活要干呢!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除了林建业和几个孩子,林家人都出去上工。
和颜希月一组的老大姐们有几天没看到她到了。
前阵子刚听说建业腿断了的时候,颜希月就晕过一回,那之后就在家里养了两天,直到林建业回家,又在家耽误两天,今天才又重新上工。
颜希月的二嫂张桂花,和她一组,管的是东边几块地,小组长是一位姓刘的大娘。
阳水县偏南,气候温和湿润,五月的日子已经播过种,现在就是日常拔草捉虫浇水。
活不累,但是这些动作都要弯着腰蹲在地上,蹲久了腿就麻。而且这时候农具很珍贵,人手一把是不能的,只能每个小组轮换着来。
而且这拔草捉虫的活也不累,就是费些功夫,像是那些轮换到犁地松土的小组,才需要去大队部领农具。
颜希月这具身体原来的老大姐,身子就不怎么好,满工分十公分,也不过将将能拿到六公分。
拔草是个技术活,用力要缓而持,不能猛一下抓住草茎往外扯。要抓住草茎根处,慢慢地用力,才能将藏在地底下的根系拔出。这个过程,力气不能松懈,一旦松懈,便只能再从头再来一次。
就跟做人做事一样,前期要蓄力,不能有一点儿含糊,后面才能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
地里的草天天拔,天天长,就算秋收后一把火烧掉,将所有的东西都烧成灰烬,就连地下的根系也同样如此,来年依旧会有风裹挟着不远处的草种在田里扎根。
新长出来的草嫩,植株幼小,这样的草更难拔,一个不小心就把草茎在地上扯断,而地底下的又不能不管,只能用手扒拉着或者随手拿块石头将土铲开,把里面的草根挑拣出来。
至于说小锄头,那是没有的。
农具都要用铁,铁在这会儿是工业用品,只有凭借工业票才能买到。而现在的铁都用来制作更为重要的东西,比如零件,比如飞机,比如汽车,比如拖拉机,比如自行车等等。
颜希月徒手拔了半天的草,自己感觉还挺良好,结果抬头一看,前面还有那么长一片地等着自己临幸,回头又一看,自己距离田地沿儿不过几步的距离。
成果可谓寒酸。
失望过后,颜希月又想到,她本来就不会干农活,上辈子就没接触过,也就侥幸重活一世,这辈子才刚刚接触,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毕竟之前她拔过草的地都干干净净的,过程结果一点儿不含糊,等她熟悉了,多拔几次草,速度肯定会提上去的。
日头升到头顶,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温度,风一吹还是冷的,可是在太阳底下晒着,额头上已经能冒出汗了。
解散的哨声响起,林平安三两步就从自己那块地跑到颜希月这边。
“老婆子,累了没?”林平安从兜里掏出手绢给颜希月擦了擦汗,“下午就别来上工了,现下的活计不多,你下午歇晌也不碍事的。”
颜希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块儿地,摇摇头,她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今天得把那块地的草拔完才行。
“你那边咋样?”颜希月问道。
林平安和建国建军是一组,负责的就是犁地松土,这活每天都得来一遍。这要犁的地,除了还没种上庄稼的地,就是往外开荒的地。
那都是力气活,比她们这边要累。
“还成,有建国他们帮着呢,我可以偷偷懒。”
“那就行。”颜希月觉得有些渴,半个上午都没喝水,“咱快回家,我想喝水。”
中午的饭是张红梅和田珍珠做的,用的是昨晚煲了一晚上的鸡汤,煮了二和面的面条,再添上几根小青菜,看着就可口,吃着更可口。
林建业端着碗把汤喝完,抹了抹嘴才道,“爹,我大致翻了一遍那个笔记,有了点儿想法。您上工的时候要遇到二伯,帮我问问,咱村有啥空地没有,离住人家的地方远些,但也不能太偏,地方要大点儿。”
“是吧,那笔记我也翻过两页,上面一步步都写着细着呢,照着上面写的准没错。”林平安用温水漱了漱口,“你那拐杖还得等几天才到,我看等拐杖到了,你自己去大队里瞅瞅,看那块儿地比较合适,你二伯又不懂烧砖,选的地方要不合你心意咋办?”